众臣嘘嘘,云轩澈说的后来,实在是差劲,云释天一直配合着云轩澈,听他说起这个后来,他扑哧一笑,听出了云轩澈话里的幽默。
其实今日一早,丞相出了丞相府后,去了并肩王府中,云释天始终记得自己还欠丞相一个人情,但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丞相居然自己找上了门。
丞相在王府呆了片刻,与云轩澈说了一些苦处,只言片语中,云轩澈已经听出了丞相话里的深意,他要让云轩澈帮忙,替他把几个门生引做云轩澈的门客,然后借机送到大靖国各地。
云轩澈思虑了一会儿,毫不留情的回绝了丞相的请求,与丞相的这一个人情相比,她更不想把鱼云释天好不容易找回的兄弟情谊抛诸脑后,丞相要送来的这几个人,肯定就是他培养的精锐,还是在这次的辞官风波中因为自己这一环而出了差错,云轩澈想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丞相还他坚决,随即就换了个请求,谁知云轩澈已经是铁了心,根本就没打算接受他的请求,几番交涉后,丞相悲戚的被云轩澈回绝了所有的请求,只得暗自出了并肩王府,去了他处。
而他与刘卿怜谈了一夜的话题,也是落了个尴尬,他旁敲侧击的问了她那天梧桐树下的事,刘卿怜对答如流,丝毫找不出破绽,但云轩澈这么一直问一直问,却把刘卿怜恼了,谈到最后,话里也没了开始的耐性,云轩澈考虑到她怀着身孕,半夜就让她去睡,可刘卿怜看他不睡,她也不肯去睡,两天就这么僵持了一晚,等到第二天黎明,刘卿怜才受不了困去睡觉。
那天梧桐树下的人,到底是谁?云轩澈心里忐忑,不祥的预感就像是心里的一块巨石,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也是爱卿运气好,这一颗树,可真是爱卿的救命恩人啊。”云释天听完一拍大腿,哈哈大笑。
众臣看云释天发笑,具面带想容,拱手行礼。
“众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把目光锁定在大国舅与太尉身上,见他们两个九九都未发言,众臣都自觉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云释天等了一会儿,看太尉大国舅面色讪讪,总算觉得云轩澈的上朝,是帮了自己的大忙,有些话他这个皇上,始终不方便说,特别是在这么紧要的关头。
今日的早朝,还只是一小波的风浪,更大的风浪,还在蓄势。
今日,应该还会有很多奏折陆陆续续送到自己的案头,云释天一刻也不能放松,虽说也不要批阅奏折,但怎么把自己那么不富裕的人手安排到各地,这是一个难题。
云释天一起身,安公公就一甩拂子,高呼了一声退朝。
皇上已走,众大臣也歪着身子迈着迟缓的步子出了大殿,大国舅与太尉走在两侧,他们身后属于两人的大臣看这情况,都自觉的放好了队伍,一眼看去,大路朝天,当真是各走一边,唯有云轩澈,却是一直不偏不倚的行在大路中间。
左手旁是太尉,右手旁是大国舅,听着耳旁的互相攻击之声,云轩澈轻咳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他没有出宫,直接去了甘泉宫。
后宫里一直担忧的纳兰蔻,在众位大臣散朝之后,偷偷的叫青儿与她换了衣裳,扮作了宫婢打扮,就这么偷偷的潜出了宫,反正她现在也不过是昭容身份,一般是没人去注意她的行踪。
身份低微,倒是落了个自在。
出了宫后,她直奔了董贝住得那处大宅。
董贝今日正换好了官服,打算稍后就去皇宫之中,与云释天说说这次和谈之声,还未出门的他,没想到迎来了一个贵客。
纳兰蔻进屋后,与董贝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就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
董贝自从看了那封回信后,对纳兰蔻就一直很好奇,那次在炎天城军营中,不过是匆匆一见,那时只觉得她做事干练敢作敢为,也不觉得有什么十分过人之处,居然可以让卫胄那般倾心。
而纳兰蔻的话,更是让他觉得可笑。
你凭什么来要求自己答应你无理的要求,在董贝眼里,卫胄的旨意就已经是不可思议,但卫胄是他的皇上,他必须服从,但纳兰蔻是什么身份,曾经的对手,现在也是对立的两方,居然就这么直言不讳的说起了自己的请求。
真是一个自信的女人。这是董贝对纳兰蔻的第二评价。
纳兰蔻确实自信,但她的自信,不是盲目自信,有了两世为人经历的她,自信不惧任何危险,亲自上门来与董贝说和谈一事,一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再是她也听闻过董贝的善辩之才,也只有她这张嘴,才有可能说服于他。
她全然不知,卫胄已经在她之前,就已经替她安排好了一切,不然这一趟,她也不必跑了。她也不知,董贝已经在卫胄的只言片语中,大致的猜到了卫胄与她的关系。
她来的理直气壮,说的铿锵有力。字字坠地有声,口口绝不虚谈。
三言两语见,她已经说明了大靖国与炎日国最根本的矛盾与必然和谈的趋势。
猜到纳兰蔻与卫胄关系的他,下意识的有些排斥纳兰蔻,但听完纳兰蔻的分析,他又发现了纳兰蔻一个与共不同的特殊地方。这个女人,与战场上的她一般,冷静,冷静得不像一个女人。
纳兰蔻的分析,董贝虽然觉得算不得目光毒辣,却也算是目光精准,加上纳兰蔻的言辞神情,饶是董贝听了,也觉得一时间之间有了被蛊惑的幻觉。
“我炎日国,为何要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你看我这神装扮,就是打算即刻去面见你们大靖国皇上,要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已经去了皇宫,你既然来了,自然是有准备了,你倒是说说,看能不能打动我。”
看纳兰蔻的认真劲,董贝目光狡黠的一转,详装镇定的说出了考验纳兰蔻的话题。
“因为卫胄,你要是照着我的话去做,你的升官发财平步青云似锦前程,我都可以向你保证。”
纳兰蔻也觉得自己总是用卫胄来摆平事是一个恶习,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恶心还有必要延续下去,卫胄要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应该不会怪自己,拿着鸡毛当令箭,纳兰蔻把这一招可是使了个十成十。
来的时候她就分析了董贝的心理,董贝不会随随便便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已经打算向董贝阐明自己与卫胄之间的关系,有些时候,手段虽然无耻了一点,但效果却会比别的手段好上一千倍,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绕远路绕上七七八八的去做那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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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知蔻昭容的信心与信誓旦旦,是源自何处?董贝不可能把自己的前程,交给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的口中,况且,蔻昭容,您可是大靖国的昭容,又不是我炎日国的,这些话,不给董贝一个解释,董贝断是不会考虑的。”
董贝凝眸,将纳兰蔻的笑意收入眼中。
自信又有决心的女人,他心里,对纳兰蔻已经又有了一个评价。
“那日我拿着兵符去搬救兵,你就该知道了一点,要是这样都猜不到什么,你我只能说你这个大军师的脑子,实在是不好使。”
纳兰蔻端坐在桌前,面不改色的承受着身旁之人来回踱步带来的压力。
“证据呢,说这话,可是需要证据了,谁都知道当时情况紧急,事后你又匆匆离开了炎日国,真相是什么,谁也不知道,难蔻昭容还会要董贝现在修书一封启禀皇上,让他告诉董贝真相?”董贝扬眉,偏头看了一眼纳兰蔻的后背,笔直的背脊,似乎就像她的话一般,让人听了觉得可信。
一个眼神,一句含笑的话,都是一次不见寒芒的交锋。
笑里藏刀,是善辩之士必学的技艺。
“证据,你可认识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