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容,冰凉的手一抖,心中升腾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绝情,要真这么好绝情,那世间,就没有那么多相思成疾的苦人了。”
“想容,你刚在大靖国回来,就不要再在这里吹寒风了,回去吧。”
想容的瑟瑟发抖,让卫胄心里的愧疚,愈发的浓烈。
“皇上,陪我一同回去,可以吗?”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纳兰蔻已经答应她会让卫胄讨厌她忘了她,现在对自己而言,是不可错过的机会。她难得的这么明白卫胄的心,难得的可以这么近的站在他的身旁。她不介意卫胄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纳兰蔻,会满满好起来的,他的心里,也会满满有自己的身影的。回京都的途中,她一直宽慰着自己,在牵上卫胄手的那一刻,她更是坚定了这个想法。
时间,是可以淡化一切的。
“好吧,朕送你回去。”卫胄的语气,又恢复了冷冰,就像四周刺骨的寒风,让想容刚刚温暖了一点的心上,结上了一层风霜。
这一路卫胄与想容,都安静的没有说话。这些伤感的话题,谈起之后,就没有办法再释怀。
“皇上,外面风大,进来暖暖手吧。”殿门外,想容一把拉住了卫胄的手,期盼的看着他的双眼。
卫胄刚要拒绝,一看到想容的眼,他想到刚才在湖边两人的对话,被寒风吹得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暖意。
183:一切皆不可掌握
“好吧,反正今日朕也无事,你就与朕说说大靖现在的风貌吧。”
清平殿里生了几个火炉子,想容一进入大殿,她颤了颤,将浑身的寒冷一扫而空,她在炎日国虽然生活得并不开心,但她在宫里的地位,还是无人能及,卫胄刚刚登基,不比云释天,曾广纳过秀女进宫。
得不到也可以一个人守着,失落之时想容总会这么安慰自己。
与她一直这么安慰着自己的,远在万里外,还有着一个人。
云释天按着每日的惯例,下了早朝后,就会御书房批了一个时辰的奏折,然后他让安公公守在御书房外,去了一趟宫外的院子,与王子萌谈了一个时辰得到了他查到的最新情报,他才返了回来。
昨日立庆笙与宁为才又来了一趟,三人在甘泉宫里商定了对付太尉的计策,景昊允在今天,才收拾了东西前来宫中述职,现在的他,是贴身保护云释天的一名禁军统领。
拿着刚刚在王子萌那里拿到的情报,云释天就带着安公公与景昊允火急火燎的去往了子衿宫。
子衿宫里,纳兰蔻正在学着露薇绣着红女,青儿已经了好几天,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掌柜也只会在查到消息后,才会通过宫里的眼线送封信来,有了云释天的全力调查,她在后宫里的日子,清闲了很多。
太后的调查,在前日也已经展开,但后宫里查,要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还不是只能找几个人问问,要对那些妃嫔美人无故动刑,太后也不会做,所以纳兰蔻对太后本就是敷衍式的调查,并不抱多大的希望,她的希望,就是云释天与纳兰青捷。
昨日已经来了消息,说纳兰青捷会在今日下午抵达京城,想着自己之前与云释天说让爹爹认青儿为干女儿的话,纳兰蔻不悦的瘪了瘪嘴,想着青儿现在到底身处何处。
这几日林妃等人也时常来探望,除了对宫美人丁美人是笑脸相迎,纳兰蔻对其他一些人,都客气的保持着距离。
这些人当中,就至少有一个人想置自己与死地,她的友情,可没这么廉价,况且自己现在的身份,已经有了傲视她们的资本。
远远看见云释天的到来,守在门外的夏堇赶忙禀告了纳兰蔻,让她迎驾。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除了景侍卫,其他人都退下。”云释天上前扶起纳兰蔻,对着身后的一干人等,拂了拂袖。
众人退下后,云释天走到了一张金檀木制成的椅子上坐下,在宽大的衣袖中掏出了王子萌交给他的情报。
“拜日堂的头领锦衣行非但来了京城,昨日还去过宫然的府上?”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锦衣行进京的大概时间与去宫然府上的时间。
“朕已经让人秘密审问了宫然,宫然对锦衣行去他府上之事供认不讳,但朕猜测,宫然应该不是幕后的那个人,后宫中宫美人也是一直循规蹈矩,并未做过出格之时,而且这件事最大的漏洞,就是这么隐秘的消息,居然被朕的人,一下就查到了,以锦衣行与策划刺杀你那个幕后人的脑子,要宫然真是凶手,他们就算会面,也会十分隐蔽。”
“嗯,我也这么觉得,宫然,应该是幕后那个人,抛出来的靶子,为的就是吸引别人的目光。景大哥,你说说,这事你是什么看法?”
纳兰蔻坐在云释天的身旁,看完了情报的她,将手中的一张薄纸,交给了景昊允。
景昊允有着杀手犀利毒辣的眼光,让他分析一下这件事,也是有必要。
“禀皇上娘娘,依微臣看,这件事与娘娘所说,应该大致是一样的,但微臣还有一点补充,这个宫然,也是朝堂大臣,娘娘遇刺一事他不可能不知,拜日堂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也不可能不知,他能明目张胆的见了锦衣行还承认了此事,说明他是心甘情愿的,但了幕后那个人的靶子,微臣还知,宫然在朝中,是偏向太尉的。”
他言下之意,就是太尉最可疑了。
纳兰蔻没有立刻点头同意,她把决定权,交给了云释天。
“太尉?这些人朕也让人观察着他,并无可疑之处,宫然在朝堂上虽然偏向太尉属于太尉一派,当能让他心甘情愿当靶子的人,还有一个——刘天希。宫然生性好赌,闲暇之时,他就会去赌坊里赌上一把,就是刑部侍郎每月二十两银子的俸禄,也满足不了他,他投倒在太尉一派,当初也是这个原因,虽然这个宫然好赌,但平常绝不因赌误事,所以太尉才会重用提拔他,让他当了刑部尚书。刘天希是京城最大钱庄的老板,常年在赌场里放水借钱给输钱的人,宫然的身份他一眼就看中了,每次在宫然输钱之时,他都会大方的借钱给他,久而久之,宫然就欠了他一屁股的赌债,但这个刘天希,从来也没要求过他还钱,还是一如既往的借钱与他,宫然心中有愧,还曾在朕面前,替他求过官职。刘天希的话,他向来的言听计从的。”
“皇上英明,微臣大意,忘了这一点。”
景昊允将纸张交还给纳兰蔻,恭敬的抱拳低头。
在云释天一说出刘天希的名字,纳兰蔻脑海里,就立刻浮现出了那个京城最大的钱庄,虽然宁家是大靖国首富,但京城里最大的钱庄,却没有宁家的份,因为这个钱庄,是刘氏一族所有,也就是说,这个钱庄,是太后的,刘天希,不过是刘氏一族推选出来的管理者。
刘天希与宫然关系这么密切,那是不是也可以说,在买凶刺杀这件事里,太后也有嫌疑?想着这几天太后虽然看上去态度强硬,但查起此事,却硬是把这件事办得没有半点风雨。在这里面,太后到底扮演着这样的一个角色,想及自己每次见到太后她都是笑着很是亲切,纳兰蔻就抑制不住的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后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后宫里大家都知道,她会拿什么心思对自己,她也猜不透。
“那这件事,到底要往什么方向查,你现在动太后的人,她会不会?”纳兰蔻还是有些担心这一点,以太后的势力,她要是阻止云释天去查刘天希,谁也阻止不了她。
“再等等,不是说今日纳兰大将军就可以到京了么?有大将军坐镇,就算是母后,也不好多干涉。”
殿中,云释天起了身,笑着走到了方才纳兰蔻坐着的地方,拿起了她还只绣了一半的刺绣。
“这绣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