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不行!”
杜海生一摆手,否决了张勋的提议,道:“无论怎样,他们名义上都是参加我的婚礼的,若是在济南,或者途中出现什么意外,跟咱们都没有任何关系,但若是在上海,那我也不好向其他人交代,原本我还想利用他的女儿跟他做做军火生意,现在想来,简直是助纣为虐看来,还得让孙大将军出面了。”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轿车的鸣笛声,当大门被打开的时候,一个身着军装的人走了进来。
杜海生三人看到来人,脸上俱是一副冷笑连连,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第六百一十九章:质问孙传芳!
孙传芳昨天便已从十八军驻地赶到了上海,张宗昌这位老朋友过来,他作为主人,自然是要去替对方接风洗尘的。
席间,张宗昌跟他提到了军火武器的事情,孙传芳犹豫了片刻,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说要试试,毕竟,杜海生的脾气,饶是他也没有完全摸透。
当他走进宅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段天虎和张勋出来,赶紧面带微笑着迎了上去:“这位这么早就来了?”
孙传芳虽然并不知道段天虎和张勋的真实身份,但每次他来杜家的宅院,这两人必然在杜海生身边商谈事情,可见频率之高。
而且,三人谈事情的时候,旁边往往没有任何人,这就说明,三人所说之事,肯定是一些就连他们这些朋友也无法得知的机密。
段天虎和张勋也是笑吟吟的意味深长道:“刚来,老大正在等你。”
说着,不作停留,出了宅院,留下一脸疑惑的孙传芳呆立在原地,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安和出神。
杜海生自然知道孙传芳的来意,很显然,昨天张宗昌已经和他联系过了。
返回房间中,不等孙传芳开口,杜海生还未坐下,就率先发难:“馨元兄,听说你和张宗昌关系甚好?”
孙传芳一愣,不知杜海生为何会突然如此问起,暗中观察,见对方毫无表情,猜不出原因,只得道:“还算不错。曾都在张作霖手下的奉系共事。”
“张宗昌此人,你有何评价?”
杜海生仍旧是一副古井不波,倒了杯茶给孙传芳,风轻云淡的问道。
孙传芳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其中玄机,强压心中疑惑,端起茶水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道:“只是曾经共奉一主,了解不深,无法做出评价。”
杜海生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馨元兄可知张宗昌的为人,换句话说,可知他在山东的所作所为?”
这一句话,杜海生说的语气很重,如同质询一般。
孙传芳不由得身体一颤,额头上开始渗出层层的汗珠,而这时候,不过四月份罢了。
没等他回答,杜海生又道:“想必馨元兄还是知道的,张宗昌此人在山东拥兵自重,堪称土皇帝一个,苛捐杂税如猛虎一般,对待老百姓更是施以暴|政,拿老百姓的生命作为儿戏,更是造成青岛纺纱厂惨案,在其管辖之地,种罂粟之物,更是毒害一方,这些,我说的没错吧。”
“孙某,孙某却是略有耳闻。”
孙传芳何等人物,他和杜海生刚见面,就被对方连连发难,步步紧逼,很显然,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此行目的。
而跟杜海生接触多了,便知其为人,虽然被民国的老百姓称为上海活阎王,但那也只是说他对敌人,尤其是日本人和黑帮的,他对老百姓爱护有加,这几年的大饥荒,都是他亲自出面,联合江浙,江苏一带的商人、政府,共同抑制粮食价格,才让老百姓过得难关。
而且,在他的力主下,上海政府也是减少各种苛捐杂税,如今的上海,乃是整个民国中收税项目最少,税率最低的地方,对于那些工厂,他也是宽松对待,鼓励发展,从未去赵国麻烦,甚至有了苦难,还主动帮助企业联系贷款问题。
至于罂粟之类的毒物,杜海生更是没有丝毫容忍,即便之前拥有极其宽广毒品销售渠道的青帮,也在杜海生的强势干预下退出了毒品活动,转而开办工厂,商业,开始一步步朝着正规生意转型。
而杜海生所力主的这几点,恰恰张宗昌做的都不好,甚至是极差,跟他的执政理念完全不同。
谁都知道,现在的上海市政府,不过是个傀儡罢了,真正能够掌控上海的,只有他杜海生一个人。
现在看来,杜海生对张宗昌的所作所为极度不满,精明如孙传芳之类,不用明说,但凡有一点暗示,便能推断出其中之关键来。
杜海生冷然一笑,一道寒光划过脸庞,语气也变得很是生硬:“不是略有耳闻,我看馨元兄是清楚的很吧。”
孙传芳没有说话。
杜海生也没有去管他,仿若自言自语的道:“昨天,张宗昌来到了上海。”
看似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是让孙传芳冷汗连连,浑身不自在,他根本没有想到,杜海生的情报网络竟然庞大到这等地步。
张宗昌来上海很是低调,没有丝毫张扬,下榻的饭店在上海城也排不上号,即便如此,却还是被对方掌握了确切的情报,他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杜海生的能量,绝非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多,仿若是无穷无尽一般。
“你和他见过面了吧。”
杜海生站着来到院子中,树上几只鸟儿正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杜海生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片树叶,猛然出手,顿时,惊得树上的小鸟一阵鸣叫,腾空飞走,而在地上,一只小鸟安静的躺在那里,已然变成了具尸体,在他身边,引出一片殷红的血迹。
孙传芳再次打了个寒颤,警告,杜海生这一手,他明白,完全是对自己赤裸裸的警告。
赶紧承认道:“是见过面。”
“是么?”
杜海生转过头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面色一沉,带着不可商量的口吻道:“我不想过问你和他之间到底聊了些什么,亦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有一点麻烦你转告张宗昌,这里是上海,我的婚礼没有邀请他,也不欢迎他前来,还有,在上海,我不想在看到此人。”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了如同木鸡一般呆在原地的孙传芳。
这时候,他哪还敢跟杜海生提张宗昌关于军火的事情,面色极其难看的大步出了杜家宅院,而心中,早已将张宗昌的祖宗十八代给咒了个遍。
“放肆,他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夫前来拜访于他,敢折老夫的面,当真以为我不敢动兵与他么?”
客房之中,此时的张宗昌听完杜海生让孙传芳转告给他的话,不由得勃然大怒,狠狠的将手中的水杯摔在地板上,恶狠狠的怒骂道。
“兵犯上海?”,孙传芳一怔,禁不住一阵鄙夷,反问道:“效坤兄,不是我小瞧于你,你有这个能力么?”
张宗昌一怔,随即冷笑连连,狂妄道:“怎的没有,我手下,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