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得卫善掌心发痒,轻轻笑出声来,这才敢上手摸它:“我在业州的时候,二哥就是用这个给王七传信?”怪道他的信来的这么快,说着俏脸一沉:“那我问你,你怎不说?”
秦昭满面肃容:“我不仅说了,还画了,画了一鸽子在窗前。”
卫善一想,还当真有这么一幅画的,原来他在那会儿就已经养着飞奴了,拿它给清江传信,短则三日,慢则五日,雪衣怎么都能飞到清江去了。
“若是能把飞奴养成哨鸽就更好了,只是寻访不得,除了波斯人在海上养鸽之外,还未曾见中土有人擅养鸽子的。”这一对儿还都是母鸽,当日千金买来,便不给配种,说明了便是生下小鸽子来,那也无用,不能传信。
卫善还摸着雪衣的小脑袋:“这有什么,朝中每岁都进贡鹰犬,猎犬雄鹰能驯养,飞奴也能,总有能人,官府打听不着的,旁门左道也能打听打听。”
雪衣吃了玉米在笼中休息一夜,第二日又带着信件飞去清江,卫善悄悄推窗,眼看着它飞远,数着日子果然三天它就又回来了。
雪衣给清江送信,官驿也有信件呈上,多是卫敬容写的,里头还有一封说延英殿中宋良娣有孕,卫善还记得这个宋良娣,当年便是她生了秦昱的长子,可却一直都不讨秦昱的喜欢,破宫的时候那个孩子也有八-九岁了,算是秦昱难得长到大的孩子。
秦昱的孩子很多,生下来便夭折,活下来的几个反是女儿更多,上辈子碧微抱养的那个,也多病多灾,那会儿不曾想过原由,还当是报应所致,如今一想,怕是秦昱也在吃丹药的缘故。
秦昭看她盯着那封信看了许久,拿过来一看原来是秦昱有了孩子,既接了信,便要道贺,卫善扁扁嘴儿:“咱们出京城的时候还没有呢,都说不过三月不宣扬的,他巴巴的送信来,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刺一刺秦昭的意思,秦昭这个年纪了,却还未有子嗣,说是两人恩爱,可若是再有两年还没孩子,卫善善妒的名声自有人替她吹出去。
现成吹法螺的就有一位,杨宝盈必要嚷得满京城都知道,说不准再过两年,选秀的时候还要替秦昭操心子嗣,塞人进来。
这些手段俱是上辈子秦昱用的,年年都要送一批美人到晋王府去,卫善把脸一沉,大吃特吃上辈子的醋,她把信纸一甩,秦昭便笑起来:“这也值得生气?”
就算是杨宝盈的孩子,在正元帝的心中也比不过承吉承佑,他刚要笑,就被卫善一把搂住了腰,仰着脸问他:“要是姑父给你赐美人呢?”
这问的没头没脑,秦昭一顿,闷笑起来,伸手环住了卫善的背:“就是真的赐来了,收下来打发到别苑去,叫人看管起来,陛下又能如何?”
卫善满意了,又许给秦昭要给他做个扇套,绣上竹报平安,秦昭笑着挪揄:“原来那个便太小了,这回可得按着尺寸来。”
卫善铺开纸打起花样子,还让沉香把樱桃甜酱做成果馅酥送上来,可她才尝了一个,便吐了舌头:“这果馅怎么这样酸呢?半点也不甜。”
沉香嚅嚅道:“我还叫厨子多搁了糖的。”说着告罪一声,从碟子里拿了一个,咬了一口,半点都不酸,甜得腻人。
秦昭也取了一个,交了一半,樱桃酱从酥皮里流出来,闻一闻都觉得香甜,舌头一碰连秦昭都觉得甜了,送到卫善嘴边:“当真不甜?”
卫善又吃了半个,吐着舌头觉得古怪,她真没尝出甜味儿来,砸砸嘴儿喝些清茶去味,才入口又觉得苦,可她自来喝茉莉双窨,花香味比茶香味更重。
秦昭握了她手腕替她搭脉,行军的时候跟着军医学过些粗浅医术,摸却摸不出来,皱着眉头让船上跟着的御医过来。
太医进了舱房,隔着丝帕给卫善按脉,摸过左手再摸右手,半日都不言语,卫善躺坐在床上,秦昭脸上全没了笑意,又要宽慰她,直到太医说:“这是公主在船上呆得久了,身子疲惫之故,开些健胃健脾的方子便是。”
等拎了医箱出去,又再禀报秦昭:“公主这月是否信日未至?此时脉像还浅,要再过些日子才能摸得出来。”
秦昭本来心潮起伏,生怕卫善真的生了什么病,听见太医这么说,怔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