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几十万大军中四辆黑色的军稽处马车显得有些惹眼,而最惹眼的是第一辆马车。这马车四周围着的是数百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青衫刀客,并未着甲,而且脸上也都用青巾蒙住,只露出了一双眸子。
这些青衫刀客端坐在马背上,战马的速度与马车一般无二。青衫,背后缚着的环首刀上绑着红色的刀穗,数百人一同行进,看起来透着一股别样的威武。
由青衫刀客护住,马车里自然是燕王殿下。
坐在微微摇晃着的马车里,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的李闲眯着眼睛,看起来昏昏欲睡,透着一股懒散的气息。坐在他对面的白衣女子不时抬头看他一眼,然后又快速的把头低下去看手里的书册。
“让你回长安去,你偏偏要跟着。”
李闲眯着眼睛似乎要睡着了,看似脸色平静,可奏折上面的内容却让他心里的火气逐渐烧了起来,只是面前这女子太温婉,又如水一样让他的怒火没有爆发出来。他随手将那份奏折丢在面前的矮桌上,揉了揉发酸的眉角继续说道:“不回去也好,现在长安城里正好缺筹码,若是你回去了,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啊?”
长孙无垢抬起头,忍不住惊讶的啊了一声。
“看来什么事都不能摆的太明白,太明白,也就让人失去了畏惧,本身的作用也因此而降低了不少。”
李闲轻声说道。
长孙无垢不明白李闲说的话,但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她没有问,而是坐直了身子施礼道:“臣妾下去,把谢映登叫上来?”
李闲忍不住笑了笑道:“回长安后就让你和杜如晦房玄龄他们在一起谈谈,也让他们有些紧迫感。朝廷里的高位,我可不介意交给女子。贤者居之……让他们几个也多些紧迫感才好。”
长孙无垢笑了笑,施礼之后让马车停下,她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吩咐人去请谢映登,自己走到后面第三辆马车,示意车夫停下,然后登车撩开帘子钻了进去。才一进车门,立刻听到一声惊呼。
车里,一个面貌清秀可人却半-裸着的少女吓得往后使劲缩了缩身子,抓起一团衣服挡在胸口。
长孙无垢一怔,忍不住笑了起来:“外面春光正好,想不到这车里春光更美些。”
“不知羞!”
叶怀袖笑道:“你还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呢,怎么说这话一点也不脸红。”
长孙无垢轻笑着挨着叶怀袖坐下来,看着阿史那结社率微笑道:“这丫头的脸红的太美了些,我可不与她比较。总是比不过这豆蔻年华的少女,瞧这模样以后也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人。”
“反正我是快被迷倒了。”
叶怀袖笑了笑,把手里的柔软緤布拿起来比划了一下:“只是要藏住……暴殄天物啊”
长孙无垢帮忙将緤布顺直,看了看阿史那结社率的小胸脯忍不住赞叹道:“美的这般不像话,怎么能不让人妒忌?”
“我恨不得切了她!”
阿史那结社率却懊恼道:“不想要!偏就是不想要!”
叶怀袖认真道:“等你以后就会想要的……”
这话一出口,就连长孙无垢都羞红了脸。
……
……
“衙门摆在明面上,却反而让人越发的没了以往的敬畏。而且到了现在,做起事来反而更不如以往在暗处。权利,孤给了。身份地位,孤也给了,做事却越来越不尽心,说是只为孤一人能存在的衙门,现在快成了鸡肋!”
这话太重,重的让谢映登伏倒在马车上跪下压的不敢抬头。
“臣有错。”
他伏着身子道。
“你有什么错?”
李闲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已经离开长安一年多了,衙门里的事之前是独孤小花扛着,后来独孤小花也出了长安,没人管着,没人督着,军稽处里的人做事就越来越懈怠,天下还没大定!国家还没太平!军稽处里的做事就越来越懒散……长此以往,我看南衙也不用再建了,一并撤了就是!”
“臣立刻派人回去问。”
李闲将那份奏折递给谢映登道:“就连杜如晦这折子里说的事,也比军稽处报上来的详尽些。长安城里的谍子们这才多久就忘了本分,你派人快马加鞭追上独孤小花,自家院子里的事先办好!有懈怠的,有通敌的,那就杀几个。如果军稽处现在整个都烂了,孤不介意当毒疮都剜了去!”
“喏!”
谢映登连忙应了一声,大气都不敢出。
“另外,替我给杜如晦回一封信,让他和程名振先停一停,让那些魑魅魍魉尽情闹着。盯紧了长安城各门的兵权,其他的不必在意。”
“喏”
李闲揉了揉眉角,叹了口气道:“安逸,果然才是最大的敌人。当初军稽处还是飞虎五部的时候,规模不如现在,可远比现在办的事情多!那身黑袍不是穿上吓唬人用的,谁不配穿,就给谁脱了。”
“叶大家也在此间,要不臣连夜赶回长安?”
“也好,你来整顿军纪,让独孤小花专心查案子。”
“臣这就起身。”
“去吧……还有,你不能明着回去。”
谢映登怔住,立刻又明白过来:“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