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雅压下眼里的惊慌。

是了。

她怎么忘了。

正常的简繁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他能为她改代言费，已经是破了先例。

是她不好，没能赢下这份特别。

所以，简繁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裴清雅为简繁的行为做解释，找借口，她代言可以不要，只要不要惹得简繁不喜。

裴清雅决定一会就去找简繁好好谈谈。

然而，简繁似乎眼下根本就没心思放在裴清雅身上，他从头到尾，都没看过裴清雅一眼。

简繁瞥了一眼旁边明显开始坐立不安的项目负责人，声音像是过了冰道。

“投票，谁起的头？”

项目负责人赶紧抬手指向齐婧：“简董，是齐婧说的，她…她觉得裴清雅更有市场热度。”

项目负责人当然不敢说，是他们妄自揣测了简繁的想法，才闹出这样一出乌龙。

虽然现在这事被毙了，也还是保不准简繁和裴清雅的关系究竟如何，项目负责人琢磨这事不能提。

他现在只想赶紧甩锅出去，能减少点责任是一点。

被点名的齐婧顿时慌了，她自信自己没有猜错的，却不知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眼下，看着简繁冷冰冰的眼神，齐婧知道自己要是回答不好，面临的就是被开除的命运。

被简氏集团开除，等于众人皆知，她之后在这个圈子就不用混了。

她的事业将毁于一旦。

可齐婧也不能说出自己揣测的意思，那并不是能摆在台面上说的话。

她看着简繁泛着寒光的眼，心里瞬间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齐婧手臂忽然被一个硬.物咯了一下，她眨眨眼，慌张的眼里像是想起了，倏而注入了光。

齐婧快速伸手摸向自己的外套口袋，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摆在了桌上，压下心虚，稳了稳心神，鼓起勇气，义正言辞道。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沈清欢同【鹤】品牌基调不符，【鹤】品牌是不需要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做广告代言人的。”

话音一落，全场安静。

目光齐齐锁定在齐婧放在桌上的东西。

与此同时，齐婧的眼神落在沈清欢的身上，那眼里藏得鄙夷不屑终于明明白白展露了出来。

沈清欢看到了齐婧放在桌上的东西，也感受到了齐婧的眼神。

这眼神，并不是沈清欢第一次感受到。

先前她便从齐婧身上感觉到过，一开始并不强烈，可在她进行表演前，却变得非常强烈。

沈清欢不清楚齐婧为什么会这样，但她也不会接受平白来的污水。

沈清欢皱皱眉，慢悠悠从会议室的座椅上站了起来，目光毫不避讳地同齐婧对视。

“齐副总监，人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的，你如果造谣污蔑我，我的律师团队会同你联系的。”

齐婧对沈清欢知根知底，一个八线小明星哪里来的律师团队，再说，她说的是事实，哪里是污蔑，齐婧十分有底气。

“哼，我有证据，你别不承认。”

话音落，齐婧也不跟大家费功夫卖关子，快速按了一下桌上的东西。

那…是一款录音笔。

在按下的瞬间，声音顿起。

有一男一女在对话。

男的声音明显被处理过，但女的确实是沈清欢的声音。

男的说：“你…是不是被包.养了？”

中间像是隔了很久，也许是沉默。

沈清欢的声音应声道：“我恋爱了。”

被处理过的男的声音又响起：“你真让人失望。”

但这个男声又同第一次说话的男声有些微不同，听着像是有点阴柔，不过，都是被处理的状态，不仔细听，也听不出来什么不对。

虽然没有正面承认，但衔接上下文，沈清欢也没有否认，反而像是为自己被包.养，被潜规则，找了金主这件事，有了一个体面的回答。

一时，全场哗然，先前那些选择沈清欢的人，也像是不可置信般看向沈清欢，但他们并没有很快就下了决定。

反倒是从头到尾就不喜欢沈清欢的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