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当初的缘由

执行那次任务的时候，暗影的力量不足。龙组得知消息后，临时抽调了一个小组前来支援，甚至副龙头亲自出马。但是，混乱之中的副龙头竟然被流弹击中而负伤，形势相当危险。当知道这个消息后，暗影那一个小队的援兵当即赶赴了事发地，解救出了这个身份和地位堪比姚夜或周东飞的特种兵巨头。一同被解救的，还有龙组足足一个小组，人数多达七人。

按照情理，周东飞确实要叫屈。但从老妖怪和程青虎的角度考虑，事情做的不错。

从道义上讲，人家龙组是首先来帮助暗影的。人家的副龙头都出现了生命危险，暗影自然不能不管不问。

从军事代价上讲，同为国内、乃至全球最顶级的特种兵，龙组和暗影的地位基本持平。那么，龙组的副龙头外加七名成员，和周东飞外加吴晓天相比，哪个更具有军事价值？虽然两边都有一个超级高手，但随从的人员数目却相差太多了——七比一。都是军中万里挑一的精英，要是换做你是军中决策者，会怎么选择？

在周东飞处于暴怒之中的时候，程青虎并未解释太多。因为他知道，那时候周东飞满脑子都是愤怒。理智上来讲，更换目标驰援龙组是正确的。但是在周东飞眼中，一个吴晓天堪比一百个龙组队员。甚至要是出于感情考虑的话，或许程青虎也会和周东飞做出一样的选择。但程青虎是大队长、是暗影主要负责人，又是老妖怪的听话弟子。这双重的身份，决定了他最终选择了理智。

甚至程青虎一直都在后怕、在愧疚！因为他和老妖怪虽然想到了周东飞当时会很艰难，但没想到艰难到了那个地步。他们两个只知道邱得用集团、钱世通集团是争夺重宝的大敌，但没想到玄洋社的高手横空出现，而且雇佣了一大批的华夏杀手。这样突然出现的变化，险些将周东飞置于死地！

要是吴晓天没有帮着挡子弹？或者说，没来及挡子弹，后果会怎样？！

随后那几天的夜里，一梦到这样一个可能，程青虎都会一身冷汗的惊醒。当初程青虎把周东飞险些被击杀的消息传给老妖怪，电话中的老头儿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甚至连这个修为近乎神魔的老爷子，呼吸都陡然急促了好几次。听得出，老妖怪也是何等的后怕。

这——就是当初的缘由！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周东飞渐渐从愤怒的阴影中走出来，也开始用理智思考问题的时候，也就不再那么责怪老妖怪和二师兄了。

当然，老妖怪也暗地里对程青虎说过：周东飞慢慢不再记恨他们的另一个原因，或许是这小畜生在都市里厮混了一段时间，心境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更加接近于心境的本真，所以很多事情——包括愤怒和仇恨——也看的更淡了些吧。

而次事件所产生的一个副作用，就是暗影和龙组的关系陡然间亲密了很多。一开始，这两个最顶级的特战大队谁也不服谁。只要不是上级要求配合的任务，一般时候简直有种针尖对麦芒的尖锐对视。但是从那件事以后，龙组的所有队员忽然改变了对暗影的看法——人家暗影拼着自己兄弟的命，甚至拼着不去解救他们的副大队兼总教官，也要先把龙组的副龙头给救出来。这样的一个情分，没人敢忘了。大家都是厮杀汉，恨也恨的直爽，敬也敬的直爽。

所以前几天程青虎请龙组协助在俄罗斯的事情，龙组根本不加考虑就答应了。

华夏军中最强硬的两只拳头，因为那一次悲剧而偶然的事件，完成了紧密的握手。那么吴晓天的一条命，值不值呢？

至少，军中的大佬们认为值得。再加上几个军中大佬也知道，这件事却是对不住周东飞。所以任凭周东飞擅自离队，他们也就随便程青虎用捏造理由糊弄过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从未追究。而在周东飞结婚之前，这些大佬听程青虎汇报，说是周东飞有点回归部队的意思。于是，大佬们当即大笔一挥，恢复了周东飞的大校军衔。

如今，周东飞再度披上了那身军装，再次踏上了这片土地，心中感慨良多。似乎猛然间一种触动，自己的心头闪过一种莫名的情愫。自从在峨眉山善觉寺出来之后，那种本以为已经会封死的心境，竟然再度出现了一些松动。日哦，难道自己的心境还处在一个缓慢的上升期？这也太恐怖了。

周东飞知道，自己在善觉寺一番遭遇之后，实力也得到了相应的提升，几乎不弱于当初的秦缺。本以为这样的一个状态，至少要沉寂个十年八年的——这都算快的了。要知道，秦缺那样的已经堪称不世出的奇才天才了，七十多岁也就是达到了那个高度。而再进一步的话，就已经是略胜一筹的卫疯子那个逆天级别了吧？以卫疯子天纵之姿，也打磨了几十年才有今日的成就。

体能开发到了极致，心境就开始决定这些绝顶高手的最终实力比拼。同样的力量和同样的速度，你若是在战斗中的心境更加稳固，由此带来了对危机的反应、对战机的把握、对节奏的掌控、对经验的运用，等等等等，就最终决定着一场战斗的胜负。比如说要是论力量，白家林其实不必卫疯子差多少。但要是真正打斗起来，或许白家林尚未有所反应，卫疯子的刀就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只在周东飞的心底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这已经不错了，有了这个影子，就证明自己还在这条路上前行。虽然艰难曲折，但不是没有方向。

“教官想什么呢？”棒槌笑呵呵的问。

“没什么，想那帮兄弟们了。”

“其实您来的不巧，第二至第八小队都出去执行任务了。”棒槌笑道，“只留下了第一和咱们第九小队，一共二十二个。两个在站岗，里面只有十九个人。”

“其中还有好几个，是我不认识的。”周东飞叹道。

听了这句话，棒槌也沉默了一下，刚才那欣喜的情绪有所压抑。

“走吧，瞧瞧去。”周东飞说，“这些兔崽子们，都在训练吧。”

棒槌笑道：“都在训练场馆里。我们第九小队在二楼训练格斗，他们第一小队在一楼训练体能。”

随后，两人一同走进了那个地上三层、地下一层的大型训练场馆。这座训练场馆外表没有什么花哨，四四方方，但是里面的功能相当齐全。暗影一百零八人只要不是同一个训练科目，就能全部容纳下来。

周东飞一脚踏进这个场馆的一楼大门，就看到里面九个精装的汉子赤膊训练，下身是统一的作训服。这里的家伙一个个精壮无比，要么是力量型的块状肌肉，要么是爆发性的条形肌肉，总之一个个爆发出一种男性的力量美感。

“啪啪！”棒槌拍了拍手，笑道，“铜牛，你小子还练呢！”

所有人将目光聚集过来，顿时大喜。“教官！”第一小队的九个汉子同时惊呼。

那个代号“铜牛”的光头壮汉，就是第一小队的队长。身体确实壮得像头野牛，而且呈现出一种健康的古铜色。走起路来，简直就像一个微型坦克。

“列队，欢迎教官！”铜牛瓮声瓮气的吼了一声，剩余八条汉子当即站成了整齐的一排。“立正！”

“稍息！”周东飞说了个口令，当即笑道，“都训练得挺刻苦的，行啊！铜牛，你小子这阵子带兵还不错。”

哪知棒槌笑道：“得了吧，他们是知道教官您今天要来，于是一个个发了疯的装孙子卖乖，嘿。”

铜牛眼珠子一瞪，“棒槌，你小子皮痒了是吧！有本事跟老子摔跤、肉搏、散打，老子都接下了！让教官看看，究竟是谁的手艺撂下了！”

“去你的吧！长得跟熊瞎子一样，鬼才跟你比这个。”棒槌咧着嘴笑道，“有本事，跟老子比试比试器械。刀枪棍棒，随便你小子挑一样儿，嘿。”

“比器械，老子也不会输给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铜牛这次似乎有点底气不足。

号称综合实力最强的第一小队，和号称综合实力最弱的第九新兵小队，一直就不对付。但是这种综合实力的差距主要在于新兵和老兵，其实两个小队的队长还是各有千秋的。

周东飞笑了笑，说：“又他娘的杠上了，你们这两个刺头儿。都原地休息吧，棒槌你把第九小队的新兄弟也喊过来，大家认识认识。”

“好嘞！”棒槌一溜烟儿跑上了二楼，而第一小队的家伙们则马上围了上来，拥在周东飞身边问东问西，好不热闹。

不一会儿，第九小队的十个新兵在棒槌的带领下，排成一队下了楼。铜牛撇着嘴说：“还说老子装孙子卖乖呢！瞧他们那队形，哪有下个楼还排成一字纵队的，扯淡。”

听了这话，周东飞不禁莞尔。棒槌这小子，向来就喜欢耍二。

十个新兵整齐的站在了周东飞面前，整齐的敬礼。除了昨天在医院见到的那个代号81，其余的还都是初次见面。周东飞笑道：“我就是你们的副大队兼总教官，初次见面，以后就熟悉了……别这么紧张兮兮的，老子又不是老虎。都原地坐下，畅所欲言。这些老兵痞子都知道，老子向来是最民主的，有啥就说啥嘛！”

顿时，那群被称作“老兵痞子”的老兵，一个个偷偷的撇嘴。还最民主呢，谁不知道得罪了你，肯定要倒霉的。

但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第九小队的新兵却真的畅所欲言了。其中一个暴力男模样的新兵笑道：“教官，我们小队长说您是军中第二高手，给我们演示演示行不行？”

棒槌一听就窘了，脸红脖子粗地说：“放屁，老子说的是‘军中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