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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瑜见她脸色青紫,呼吸短促,心里猛然一动:“你有心脏病……不,心悸之症吗?这,为什么要说是哮症?”

“你不明白吗?我已经让老十发下毒誓,将来绝不掺和夺嫡之事。”贵妃勾起嘴角,干瘪的脸庞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胤礽屡次三番害我,我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心脏病在这个时代是无解的绝症,而且不像哮喘可以拖上许多年。而一个出身高贵又不争位的皇子,除了跟温僖有仇的太子,谁都容得下他。

绣瑜顿觉呼吸凝滞,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永寿宫。

温僖这是在用生命给太子扣锅啊!把老十拦在后头,却把别人的儿子推上跟太子斗争的前线。

单从效果来看,她做到了。太子一时百口莫辩。虽然他知道自己只是动手膈应了贵妃一下,但是落在众人眼里却成了害人致死。

虽然没有证据,但这样的猜测,就像积蓄的岩浆在地表下默默涌动。贵妃这样的位份出身尚不能免受其害,怎能不人人自危?

前朝后宫的气氛却突然平静下来了。

惠妃和大阿哥明显比以前沉得住气了,不争那些虚头巴脑的名声,传那些无关痛痒的谣言了,而是出手快准稳狠,就要权要兵。

三阿哥收敛了一贯的伶牙俐齿,表面上看起来对太子毕恭毕敬了。

宜妃头一次责骂了九阿哥不安分,把他拘在屋里抄书。

胤禛大醉一场,提着酒壶摸上了后头院子的门:“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对贵妃……老天保佑,宋氏这一胎,一定要是个格格。”

贵妃跟太子斗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看麻木了。可以前都是权势的拉锯战,牺牲的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棋子。这一次却伤及了性命。

胤祚收留了哥哥,晚上关门闭户秉退众人之时却听他在耳边说:“老六,如果有人说过你有帝王之相,你愿意坐太子那个位置吗?”

“你说什么?”胤祚猛地坐起挠头道,“那些瞎话怎么连你也信了呢?”从小到大,他耳朵里不知灌了多少流言蜚语。无非是因着这个名字,或者说他长得像顺治爷。可这些东西哪能做得了准?

”这对付的不是太子,是皇阿玛呀。“

太子之所以是太子,不是因为他是元后生的,而是因为他是康熙指定的继承人。康熙就是他们从小到大仰望的至高权威,集父亲的慈爱、君王的威严为一体,是知识的巅峰,权利与尊贵的唯一来源,掌握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生杀大权。

他皱皱眉头就能叫儿子们思量许久,更不要说谋夺储位这样的事了。胤祚觉得呼吸不畅,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否认:”四哥,你别这么想。这是违逆不孝,见弃于祖宗的大罪啊。”

胤禛沉默半晌,反手把他摁回床上:“我醉了,说的都是酒话,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