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文对于土里刨食儿的农人而言,实在不算一笔小数目了,一亩地才能收多少粮食?充其量也不过卖一两银子罢了,还得一大家子累死累活的。
不过好在每年忙的时候只有春耕秋收,余下时间都闲得很,种花草又与播种的日子不同,若是此事为真,他们一年岂不是能多得六两银子?
郑大郎板着张脸,也没有回头,手中拿着柳条制成的鞭子,时不时在驴子屁股上抽一下,刚毅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耐之色,低吼道:
“愿意干不干,老子还能找别人!”
郑大郎原本是个寡言少语之人,脾气也算不得好,但却不常对外人发泄出来,不过昨夜里发生了一点意外,原本他已经入了道,谁曾经三娘她小日子突然来了,让他生生将硬的如同铁杵一般的东西给抽出来,郑大郎肚子里不憋气吗?
偏偏郑三娘是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疼宠的女人,即是妹子,又是婆娘,含在嘴里都生怕那身娇肉贵的人化了,郑大郎又怎会对她发脾气?
所以可怜了这两个刘姓农户,两兄弟一起面对这吃了枪药的郑大郎,着实算不得好差事。
刘老大心宽体胖,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刘老二的后背,没让他再开口。
毕竟郑大郎可是给他们兄弟两个送银子的,说话难听些又算什么?若是有人愿意一年给他六两银子,日日铲他耳屎都成!
驴车嘎悠嘎悠的,足足两个时辰才到京城。
一入京城,这几人就直奔买花种树种的坊市去了,好在因为这些东西都卖不上高价,摆摊的位置也偏僻,一般都靠近城门,所以位置倒是好找的很。
待走到一个摊子前头,刘老二蹲在地上,嘴里嚼着烟叶子,伸手摸了摸打了花苞儿的玫瑰,只觉得这玫瑰花的花瓣娇嫩的很,颜色也是鲜亮的大红色,拿起一株放在鼻子下头嗅了嗅,香味儿十足,又不腻人。
现在并不是玫瑰的花期,这小贩竟然能弄来这么多的玫瑰花苞儿,当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应该是温泉庄子里的农户,偷偷拿着花苞出来卖的,否则玫瑰花开的不会这么早。
刘老二看着憨实,但实际上也是个有心眼儿的,知道这些花苞儿都是好东西,更是不愿错过了。
刚才进城之前,郑大郎就已经说了,廉家那婆娘是为了做女人用的脂粉,所以选的花朵必须既新鲜又带着芳香,否则若是没有味道,脂膏还怎么做出来?
这摊子上的花苞儿拿回大湾村一种就活,可比种子长得快多了,要不了个把月,就能开出大朵大朵的玫瑰来。
“你这花苞儿怎么卖的?”
“二文钱一株。”小贩懒洋洋的答了一句,今日日头正好,打在人身上当真舒坦的很,让他不自觉的就打了个呵欠。
“买的多了能不能便宜点儿?”
“那得看你买多少了,要是超过一百株的话,十株减一文。”
刘老二知道这小贩也没要谎价,扭头看着郑大郎,后者大步流星走到前头,道:
“一千株。”
一千株听起来不少,但一共还不到二两银子,而且三娘最喜欢玫瑰香,到时候齐蓁做出的脂膏若是多了,他也能买回来一盒,讨三娘欢心。
小贩见着郑大郎这般爽利,一个鹞子翻身就蹿了起来,他这摊子上拢共也就一千株的玫瑰,不过因为花苞儿刚打出来,还没有指甲大,自然不好卖,没曾想下午就来了个大主顾,直接将他这里的东西给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