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车厢长谈
“你,真的是红摇吗?”
彼时雷声刚小,顾湄正松了堵耳洞的两只手指。可谁知廉晖的这句话却突兀的钻入了她的耳中,这真不啻于一个惊天大雷在她耳边响起,直吓的她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砰的一声就撞到了马车顶。
她口中嘶的一声低叫,只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完蛋了完蛋了,肯定是撞的起包了。她忙伸了手想去揉揉,可有只手却快她一步按到了她的头上。
她抬头,见廉晖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过来,正伸了右手小心的在她的头上按着,一向面瘫的脸上有了关心之色:“怎么这么莽撞?是这里吗?痛不痛?”
顾湄有些傻了。她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前一秒这厮不刚刚在轻声的问着,你,真的是红摇吗?
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冒牌货被他给发现了呢。毕竟以廉晖的智商来说,跟他在一块时间待的长了,他肯定会发现那么点什么不正常的。
但现下这又是什么意思?前一秒你还在问那句话,现在却又这样轻柔的帮我揉着头。冰火两重天,我真心受不住的啊师兄。
顾湄心中刹那间转过无数的弯弯绕绕。可到头她又明白过来了,就算是廉晖发现了自己跟以前的红摇有什么不一样,那又怎么样?左右自己是魂穿而不是身穿,说到底这身子还是红摇的。他廉晖就是来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啊或者伤疤啊什么的,那也是一个不差的。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廉晖敢这么做。
若是在以前,顾湄或许还能叉着腰,仰着头,面带挑衅的跟他说着,有本事你过来查啊。那会她打定了主意他是个江湖中传闻的正直少侠,她这样说,他肯定只会转身就走,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上来真的检查。
但现在,顾湄一时觉得,你就是一个胆都不借给他,他廉晖还是敢上来检查。指不定人就指望着她这么说出来,然后正好上来衣服那么一扒拉,做些少儿不宜的事。得,生米煮成熟饭了,她顾湄就是不跟他成亲那也不行了。
顾湄开始抽嘴角,为什么她现在也很想问一句,你,真的是廉晖吗?还是你丫的也被穿越了?被个色-狼给穿越了?
她脑中诸多念头反复而过,但一双眼睛却是傻了般的盯着廉晖在看。
廉晖被她这么盯着,反倒是微微的笑了。
他手上更加温柔,轻轻的揉着她头上鼓起来的那个包,不时又低下头,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他幼时摔倒了的时候,膝盖上被磕的碰出了血。他母亲廉夫人就是这么揉着他的膝盖,一边揉,一边轻轻的吹起气,柔声的哄着他:“乖,不痛了。”
所以,他就照葫芦画瓢的也就这么做了。
他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很理所当然的。
但对于顾湄而言,那又是一个惊天大雷滚过。
廉晖你大爷的,你这是调-戏我啊好不好。
这么狭窄的车厢,两个人坐在里面,只差举手投足就能碰到对方了。而你丫的竟然还在我头顶吹气?那口气好死不死的就飘到了她的耳后,直刺激的顾湄浑身一阵阵的颤抖。
而且还是在马车外瓢泼大雨噼噼啪啪砸下来的时候......
顾湄这孩子一直都认为,爱爱这件事也是要看氛围的。最好是下雨的夜晚,或者是圆月的夜晚。
捂脸,孩子你是狼人么?非得圆月的晚上才能变身么?
所以这会,顾湄只觉得车厢里有一种名叫暧-昧的气氛在暗流涌动。她浑身都紧绷起来了。她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廉晖,耳后是他时有时无的吹气,以及他低柔的嗓音,乖,不痛了,顾湄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就是,这小伙子长的,真帅。
眼睛再往下飘去,脑中想起那夜溪水中看到的,她又咧开了嘴,小伙子身材也不错嘛。
右手不自觉的就伸了出去,满脑子中想的就是,要去摸摸那传说中健硕的胸肌。
好在右手还没触碰到他。顾湄就忽然醒悟了过来。她赶紧收回手,啪的一声就拍到了自己的右脸颊上。
廉少侠色-诱失败。关键时刻,顾湄悬崖勒马。
狭小的车厢,顾湄的这声巴掌尤为的清晰。廉晖停下了手,问道:“红摇,你在做什么?”
顾湄白嫩的脸颊上是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她咧着嘴装糊涂:“啊,没事。有只蚊子在我脸上,我给拍死了。”
叫你丫的色-欲熏心!!活该挨自己的这一大耳刮子。
廉晖的眼中明显就是不信。但她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太明显,想来刚刚也是用了很大的力的。他心中有些心痛,伸手过来就想摸。
顾湄急忙后退。开玩笑,刚刚才挨了自己一巴掌,她可不想再挨一巴掌。
“别碰我。”
别碰我这三个字她几乎就是低吼出来的。廉晖一愣,下一刻,他望着她,几乎就是有些委屈的将手慢慢的收了回去。
顾湄扶额。又来了,又来了,这厮又露出这么一副委屈的神色来了。拜托啊大哥,我可真心没欺负你啊。你不要每次都这幅样子啊好不好啊。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在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她就会被这厮给收了。
而且到那会估计还是被收的心甘情愿的。也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被人卖了还不知道,还乐呵呵的帮着人家数钱的那种。
顾湄正襟危坐。她尽量的摆了一脸严肃的样子出来,看着廉晖,很正经的说着:“廉晖,我们得谈谈。”
廉晖闻言,却似乎先是一怔,而后才慢慢的道:“你以前,只叫我师兄。从来没有叫过我廉晖。”
顾湄挠墙。他又开始转移话题了。每次她说要跟他谈谈的时候,他就会扯开这个话题。扯到后来都能把她自己给扯懵了,而忘了自己刚刚要跟他谈的是些什么事。
但这次,她不能再让他牵着她的思路跑了。
所以她咳嗽了一声,很严肃的道:“你也知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不要跟我说以前的事。我们要聊的,是现在的事。”
廉晖点头。其实对于以前的红摇,他也不大想说。
顾湄想了一想,明明是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她打算还是从廉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