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顺顺当当地娶进门了,那么众人口中的三生神女,除了织萝还能是谁?
祁钰连忙拦住那些还在摆谈的神仙,想要一问究竟。
不过那时候祁钰一点也不知收敛,他倾慕三生神女之事可谓是人尽皆知。一见祁钰出手拦人,众仙都有些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求着他去问天帝。
听说织萝可能出事了,祁钰自然是万分惶急的,仪态礼数都顾不上,一路冲进了天帝所在的漱香殿,底下人拦都拦不住。
彼时天帝正揽着一名绝色的仙娥正欲快活,被祁钰撞破,自然是衣衫不整的。他匆忙遮掩了,才怒道:“你做什么?”
才娶了天后,却揽着其他人……还有这样的?祁钰又一瞬傻眼。
但于他而言,织萝才是最重要的,他回过神来,连声问道:“大婚那日……阿萝来过?”
天帝的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下意识地反驳:“不曾。”
“不曾为何那些人传出风言风语来?”祁钰连客气也不想了,快人快语,“听说释迦将她拿下了押入了天牢?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三生神女……”
“放肆!三生神女又如何?身为三生神女便能目中无人?便能恣意搅乱朕的大婚了?”天帝怫然不悦。
祁钰愣了一愣,“搅乱婚礼?她怎么会这么做?”
“此事朕怎么知道?”天帝不欲多提,只是道:“出去!”
“好,那我去天牢问问她。”祁钰一面往外跑一面说着。
天帝许是太过得意,当即便道:“她早就不在天牢了,被送回三生池囚起来了。”
直到此时,祁钰才发现此事有些非同寻常。
(三)
忘川之源忽然变得空荡荡的,一个外人也没有。
上一次去的时候,祁钰还见了许多在此徘徊不去、想要问三生神女一些问题的人。
没有人设禁制,祁钰便一路畅通无阻,直直闯到了三生池畔。
“阿萝,阿萝你在么?”祁钰站在结界外,放声叫着她的名字。自然,是无人会应的了,无论他怎么叫。
祁钰原本是想找天后求情,要来法子破解三生池的结界,让他与织萝见上一面便是。
问明了方向往天后的寝殿走去,祁钰还在纳闷为何天帝天后分殿而居,却冷不防听到里头传出二人说话的声音。
“成了?”
“算是成了,却也不算成了。身子毁了,但我没想到那死丫头的魂魄竟然无论如何都打不散。如今我却也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哦,你们三生神女竟这般神奇?”
说话的人声音很好辨认,正是天帝天后,那提到的三生神女自然是织萝无疑。可什么叫做身子毁了魂魄打不散?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祁钰忍不住撞开殿门,闯进去斥道:“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里头的人唬了一跳,抬眼一看是祁钰,更加有些回不过神,便由着祁钰一跌声地喝问:“你们把阿萝怎么了?为何要如此待她?说什么她扰乱大婚,这也是你们的借口吧?”
“殿下,当时大婚情形如何,九阙天诸位神仙有目共睹,倘若不信,您大可随意找人一问,为何要撒谎?”天后先缓过神来。
“阿萝不是这样的性子!”祁钰怒道,“你们如何刺激她了?”
天帝自然容不得旁人这样与他讲话,暴喝一声:“放肆!朕是你的亲兄长,一母同胞,一起长大,你不信朕却要相信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子?”
是啊,都是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你明知道我对她情根深种,又如何对她下得去手?
祁钰看向天后,目光如刀:“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天后不自然地别开脸,强笑着想装傻。
“阿萝人在哪里?又做了什么才让您这般想要置她于死地?”祁钰痛心疾首地问。
天后愣了愣,才道:“她让我交出三生石的印信,放弃三生神女的身份,否则就别想嫁给云晔。你莫看我,此事整个九阙天的神仙都可作证,释尊也能。若不然,释尊何必出手?”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祁钰自然是不信的。
天后见他有迟疑,底气更足了,“这却要问她自己了。许是三生池多年来总是只化生出一个女子,而我却是与她一道化生而出,她嫌我妨碍了她。”
祁钰闻言便皱眉道:“不可能!”
“如何便不可能?你只见过她几次?对她的为人秉性又有多了解?难道能比我更多么?”天后不甘示弱地道,“她时常说起三生池同时化生我们二人,原本是不该,她想取而代之……”
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哪里容许旁人诋毁?祁钰一怒之下,几乎没了理智,祭出自己的佩剑,便要向天后刺去。
天后没料到他会骤然发难,匆忙躲闪,险些受了伤。
“你做什么?反了你的?”天帝勃然大怒,高声道:“来人!将这犯上作乱的贼子拿下!”
好个兄长,方才还口口声声兄弟情深一母同胞,如今便称作贼子了。
未等祁钰一念转完,殿门再次洞开,一队天兵天将便出现在了门口,而为首的一个,却是身着银甲的通钺。
“通钺你……”
“拿下。”通钺不待祁钰把话说完,便是一声令下,不待半点情绪。
那时祁钰还不曾想到,自己会与织萝遇到同样的劫难,以同样的方式苦苦挣扎。只是织萝遇上了释迦,自己只是遇上了通钺。于是,一个身死,一个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