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证明他的死与皇甫华章有关,那我们就有办法打倒皇甫华章了,不是么?”
乔治却闭上眼:“可是老佛爷当时具体死亡的情形,我和詹姆士都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已经分别被流放到了亚洲和欧洲,那时候跟公司总部和家族的联系被严密地阻隔了。”
汤燕衣带着疑问回到了会议室。汤燕卿和小组成员,包括时年,都在等她。
汤燕衣将情形汇报,还是难掩遗憾:“以为乔治对老佛爷的死知道一些什么,可惜……”
“其实已经很好了,”时年第一个出声安慰:“至少你帮我们确认了老佛爷的确是对小女孩儿感兴趣的,由此基本可以确定罗莎记忆里的那个老头子就是老佛爷。”
“再参照2000年、2001年佛德家族和佛的集团的特殊经历,更能将小丑的身份引向皇甫华章去。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十分重大的突破,我们几乎第一次可以明确将案件的主犯直接代入为皇甫华章,来重新捋顺所有的推理环节了。”
时年说着含笑:“佛德家族对外一向讳莫如深,但是难得我们能有乔治这样一个关键的证人。而从乔治的嘴里得到实话,是只有小衣你能做到的。换了我们其他任何人,都只能无功而返。”
时年特地将对汤燕衣的肯定当众又说了一遍,也获得了大家的首肯。汤燕衣脸这才有点红,偏首悄然看了汤燕卿一眼。
汤燕卿却只支着下颌,歪头盯着时年。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在众人面前,凡是提到霍淡如的时候,都只说霍淡如这也好那也好。他当人渣的那些年桀骜不驯,还很为母亲觉得不值。倒是母亲认真跟他谈过一回,说“你以为妈妈是做戏给人看,口不应心么?如果你也这么以为,那你就不是妈亲生的儿子了。”
母亲说,人这一辈子啊所有的敌人都是自己的心里给自己竖起来的。你若是总觉得谁不顺眼,自己心里的这个敌人就越发强大,越有敌意;可是倘若自己都不拿那个人当成敌人,反倒会越来越多发现那个人其实在自己心里什么都不是,那自己心里的那个人的敌意就也越来越微不足道了。
母亲说,人总归是自己解放自己,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
此时的时年,竟然已经越来越有他母亲的几分神采。
感知到小衣的目光向他扫来,汤燕卿才收回目光,淡淡一笑:“而且就算乔治不知道老佛爷的死因,可是他还是给我们指明了一个方向。他说老佛爷在皇甫华章的建议下用了中医和中药……大家懂的,中医和中药在m国人眼里,有时候跟巫术一样玄奥。”
汤燕衣便也懂了,目光掠过光芒去:“所以皇甫华章完全可以借助那个中医来除掉老佛爷?”
时年深吸一口气:“好巧,那位中医我正好还认识。”
皇甫华章身边有一位替他调理身子多年的中医,家族渊源深厚,后来就被介绍进了深喉……
汤燕卿点头微笑:“天网恢恢。”
地方检察官办公室,忙得跟打仗一样。
安澄这边就更是卷宗成山,她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休息过了。
秘书简买了午饭送进来,看她埋首卷宗小山里、两团黑眼圈的模样,都忍不住心疼:“你看你,本来都这么多case了,可是怎么还不停接手新的案子?”
安澄忙起来就没好气儿,尤其是听见别人跟她废话的时候,便白了简一眼:“你懂什么?我当然没兴趣自虐,我陆续新接收过来的都是相关的案件。”
康川大学马克的案子审结之后,陆续出的罗莎小丑车祸案、熊洁绑架和杀人案、燕舞坊童妻案、孟初雁自杀案、汤燕声偷渡人口案……这一系列案子,外人看起来是各自独立,可是安澄却在它们背后都隐约看见了相同的人影。
所以尽管已经在超负荷工作,可是当拥有这样印迹的新案子不断出现,她还是咬牙都一一要了过来。
这是一个运转太快的世界,每天罪案发生的速度远远高于警方侦破的速度,更高于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起诉的速度。一般的数字来说,地检办公室每年能上庭的案子能达到10%都很不错了。
安澄累得都直翻白眼:“真想去问问两位州长候选人,谁答应在上任之后把地检的预算调高10倍?那我就投谁的票!”
简也扬眉:“你的意思是,不一定投你未来公公的票喽?那你将来在汤家还怎么立足?”
安澄气死了,抓过靠垫砸过去:“什么未来公公?你给我出去!”
这什么秘书,不帮着工作,净跟着瞎捣乱!
这么忙的当口,手机还不识相地响起来。而且,还是那个最不想见的号码。
安澄头大,将没扔出去砸简的靠垫给捂到手机上,自欺欺人,以为听不见就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