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转头,望向另一边。
他自己都明白,从行为分析法来书,他这样的举动代表的是逃避现实。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不能!
细想她这样说的原因,就是因为此前他碰触过她,还与她一起到洗手间,所以她心下抗拒了,这才用这样委婉的方式来提醒他,是不是?
可是她难道不明白,她说得已经太晚了么?
如果想这样彻底与他拉开距离,那就应该在他刚进这个房间的时候就说;不,甚至应该在三年前在网上遇见他的时候就说啊!
现在……整整三年,他的心里再放不进任何异性。每次m国那边搞gay游行,祖父都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怕他也宣布出柜。
而且他已远渡重洋来到了她面前,甚至——眼前大错已经铸成,再无退回去的可能。
黑暗中,气氛陡然绷紧。
时年感受到了,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想听我讲我和他的故事么?”
他砰地站了起来,一直朝最远的那面墙走过去,一直走到墙边儿,将额头抵住了墙。
他怎么可能想听她说什么?除非他有病!
他生气了,她知道。
她也于心不忍,不过心下的忧虑反倒更重。
女孩儿的直觉不断拉响警报:他这样大的反应,便只能证明她的直觉没有错,他是真的对她产生了微妙的感情,就像她已经意识到的一样。
因为从心理学上来说,一个人是不可能对旁人如厕这件事丝毫不觉得排斥的,而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更是这样,恨不能只将你当画上的人,而不能接受原来你也是要上厕所的。
可是他却已经能够拉着她的手,陪她进洗手间,用法子帮她克服声响的问题……
这就证明他在心里已经完全不将她当外人。
她能理解人在绝望的境地之下,容易对相依为命的同伴产生异样的依赖情绪。可是他们两个相依为命没关系,却不应该跟爱情混为一谈。不是么?
m国。
燕舞坊外。
皇甫华章坐在黑色的大头车里,眯眼看建筑物的尖顶上残存的最后一缕阳光。那一片残阳如血,却也终究被夜色一点点吞没。
整个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燕舞坊,是这建筑物此时的名字。而从前,则是他父亲和母亲的爱巢。却也是他母亲被控杀死了他父亲的凶案现场。
于是当年母亲的葬礼办完,他便第一时间将这座房子卖出。
他讨厌这里,他再也不想回到这里。
于是其后这座房子几经转手,最后又落到了谁人手里,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可是手下却不止一次提醒,说这房子近来又转手开成了会所,十分有些异动。
直到夏佐都按捺不住,私下去调查了一下,回来禀报说,这里已经改名叫了“燕舞坊”,而且里面有做女孩儿的生意,还利用女孩儿卖药……的时候,皇甫华章这才不得不留心了一下。
想说自己早已经忘了父亲和母亲,想说对那一双从未真正给过自己亲情的父母他早已不挂在心上了,可是事实上……他终究还是做不到啊。
况且女孩和卖药的生意,让他无法不想到曾经与他合作过的墨西哥帮派。自从与他们终止合作,那个家族就曾叫嚣过会报复。
于是对于此事的调查,他不得不亲力亲为。这样一来便将飞赴中国的时间又被迫向后推延了。
夏佐从副驾驶回过头来:“属下担心,这是乔治的所为。这里对于先生来说是特别的地方,所以他会利用此地的特殊生意来打击先生。”
皇甫华章做在夜色里,轻轻勾了勾唇:“没错,他会这样做的,迟早迟晚。只是,李乐文那边并未传过任何的消息来,我倒不信乔治做事能完全逃脱李乐文的眼睛。所以此事还要细细观察。”
彼时的皇甫华章还没想到李乐文会因为那隐秘的感情,而最终投靠了乔治。
皇甫华章在暂时不相信乔治有这样大的能量之外,更是直接在怀疑是墨西哥帮派的所为。他更相信是墨西哥帮派在背后的主导,也许是做出似乎与乔治有关联的样子,来做给他看罢了。
皇甫华章的直觉没错,燕舞坊的草创初期,的确一切都是墨西哥帮派家族在操纵,乔治还未能主导燕舞坊;只是,此时的乔治已经暗中于墨西哥帮派取得了联系,正在伺机接手这爿生意。
夏佐谨慎道:“依属下的意见,先生不宜在此时离开m国,应该盯紧了这里比较好。属下们总有担心,既然是选在这里做那样的生意,这分明就是冲着先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