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像他以为得那么狠毒,她只是在推理……她没有那么莫名地恨凯瑟琳——或者说有一点,可是真的不至于要咒她。
詹姆士穿上大衣,冷冷说:“今晚我的咖啡,你付账。谁让是你把我引来的,所以这杯咖啡原本用不上的。”
说罢,他转身就走。
燕翦盯着他背影,心底层层翻涌。
她设想的情形不是这样的——她是想好好地跟他谈合作,她是想认真地帮他分析那场车祸,她是想……帮他啊。
看他背影出了大门,越走越远,几乎随时可能消失在夜色里再也看不见。燕翦霍地起身,拍了现金在桌上,也顾不上穿自己的外套,提起公事包就追了出去。
夜风凛冽,裹着旋儿割到脸上来。
她跑着追上去,隔一段夜色向他喊:“你就不能信我一次?那场车祸,真的有些蹊跷!绝不是巧合,绝对是有人长久而刻意地设计的!而且凯瑟琳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真正想指向的目标,是你!”
他震动,却忍着不回头,继续朝前走。
她跑累了,跑不动了。身上薄薄的毛衫早已被冷风吹透,她觉得冷。
更因为他决绝的背影,因为他决绝不肯听她的举动,让她觉得所有冷风都一股脑钻进了她鼻腔里去,让她的鼻子觉得酸凉。
她一吸气,眼睛里便涌满了泪,她握紧拳头兀自孤勇地喊:“你可以不信我,可是你还是要小心防备林奇父子。他们绝不可能放弃佛德集团,他们一定会趁你羽翼未丰、根基未稳的这段时机除掉你……除了他们,你更要防备你自己身边的人啊,防备他们变了心,在你心窝子上捅刀子。与林奇父子比起来,也许本沙明和凯瑟琳是更危险的。”
“你可以当我是在挑拨你们的关系,可是你千万要小心啊!”
她说着说着,寒风灌满喉咙,泪雾迷蒙了眼睛,她徒劳地蹲了下去,抱住自己冻冷了的身子。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何必管他死活?
当她终于说完,垂首抱紧自己的时候,面前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了一双男装的鞋子。
她一惊,急忙抬头去看。
蓝眼的男人已经在眼前蹲了下来,与她平齐,眯起眼睛盯着她,语气悠缓地问:“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委屈,也要跟着跑出来,也要提醒我,嗯?”
她惊住,她自己刚刚也还在自问,也还没有答案呢啊!
她又要,怎么来回答他?
他却仿佛没有认真要等她的回答,问完了之后便叹了口气,解开他自己的大衣扣子,拉开,将她提过来,裹了进去。
温暖的大衣,里面还存着他的体温,变成了缠裹住她的小小世界。
忽然就暖了,冷气液化成水,倏然涌上眼睛。
他垂下头来,借着竖起的大衣领子的遮掩下,就在路边这样狂肆地咬住了她的耳垂。近乎当真用力地啃啮。
他在她耳边低喃:“我后悔了怎么办?我后悔与你结束那份契约。今晚……第五个晚上,好不好?”
他的气息让她颤抖,更——骨软筋酥。
可是理智却在嚣然地提醒,让她决然地抗拒:“你疯了么?詹姆士,你已经跟凯瑟琳定下了婚期!我没兴趣当你在婚前的甜品!”
他兀自咬她,指尖托着她的下颌,转而又来吻她的嘴。
他蓬勃的热力,在大衣裹成的小小天地里,灼热地烙印着她。
遭遇她的拒绝,他也不恼,兀自攻陷她的防备,沙哑地呢喃:“……不管。总之,你现在还有把柄在我手里,汤燕翦你别忘了,还有那些照片啊。”
“今晚,我就要你当我的甜品。嗯……奶昔吧,好不好?就像你之前在那间店里那么想要的奶昔,嗯,好不好?”
她抗拒的心,与酥麻之下已经不知不觉节节败退的感官,自相矛盾着,让她想要哭出来。
“你混蛋……詹姆士,你不是人!”
“对,你说得对。”他热切地咬她下颌:“我是魔鬼,一心想吃掉你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