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燕余知道的确是应该给薛江秋一个交待。可是关于詹姆和燕翦之间的关系,她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总不能直接说,她曾亲眼目睹詹姆士在汤家强吻过小妹。小妹虽然满面的泪,分明恐惧和不情愿,却竟然没敢推开他……
燕余只得避重就轻说:“呃,其实他们的关系跟你与詹姆士的关系类似,燕翦接手了一个服装工作室,作为毕业设计项目。而那个项目的原始投资人,正是詹姆士。所以他们的矛盾呢……也许都是从公事上来。做设计的总难免有理念冲突,你懂的。”
薛江秋便也点头:“原来如此。”
只是他是在法国结识詹姆士,便自然也同样认识凯瑟琳。他便忍不住略作思量,缓缓说:“服装工作室……该不会是凯瑟琳原来一手承办的吧?”
燕余叹了口气,很担心薛江秋已是从中联想到了太多,便没说话。
薛江秋便也默契地没再多问,只是稳稳驾驶车子,妥帖地跟在詹姆士的柯尼塞格后头。
柯尼塞格里,燕翦反倒早已冷静下来。
她缩在副驾驶的安全带束缚之下,下意识咬着唇,眼珠儿叽里咕噜地转。
詹姆士的车子开的慢,路上又没有多少车,于是他来得及看清燕翦面上神色。
他便悄然叹了口气:“又在打什么主意,不妨明说。”
她今天的脾气来得古怪,他若不弄清,心下也是难安。
还能有什么?再不堪的事,他也早对她做过了。
可是燕翦此刻想的还不是自己,她仍旧在悬心着燕余的幸福。
她自己的……已经都葬送在了身边这个混蛋手上,已经来不及反悔;可是燕余的还来得及。
她用力敛住自己的脾气,尽量冷静地与他说:“商量一件事。或者说,你我,再做一个交易。”
他勃然挑眉:“再做一个交易?”
该死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地想歪——他多想,再要她一次。
一见他那反应的程度,她就明白他想得歪到哪儿去了,她便忍不住低吼一声:“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种!”
他心潮起伏,听见她的话,心下又是悄然松一口气,却也又是——莫名涌起惆怅。
原来她根本就不想。
可是她那反应却挠着他,让他心下又是熟悉的痒,让他想要——逗她。
他便傲慢地哼了声,调回眸子去,“不是我想的那种?那我倒好奇了,你觉得我想的事哪种?”
又来了……
燕翦紧咬住唇,不想上他的当,“反正,在我说之前,你想的什么都是不对的!”
她悄然的抵抗让他心头的火苗噗噗熄灭。
他忍住叹息,眯眼过来盯着她:“那你想要做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她有些紧张,攥紧了安全带,却避开了他的凝视。
“……詹姆士,放过薛江秋,行不行?”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钟。
詹姆士险些一脚刹车将车给停下来。如果不是后面薛江秋的车子正跟着,那两个人四只眼睛正盯着的话。
他深吸口气盯住她,脑子已经完全糊涂了。
“你究竟在说什么?”
她如果想请求他放过谁,也是先放过她自己吧。她让他放过薛江秋,做什么?
再说他又能对薛江秋做什么?
他用力地想,旋即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才知道他是薛如可的侄儿,所以我会把对薛如可的不满报复在他身上吧?”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他无奈地摇头:“汤燕翦,管好你那颗幻想过度的脑袋瓜儿。我没那么小气,况且薛江秋是我多年好友,我绝对不会那么做。”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燕翦悄然叹了口气。
如果一切都如他以为的那么简单,那她当然是求之不得。只可惜,现实丑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