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还有记载,魔骨乃月灵之力自然凝聚而成,万物气息皆可渡入魔骨,塑骨生肌。
她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魔骨。
她最终的确将莫书霖复活了,却也承受了惨痛的代价......
由于魔骨不断汲取月灵,生成魔气,便会不断蚕食莫书霖的身躯和魂魄,此等痛苦,宛若烈火灼烧。早晚会将他吞灭殆尽,化为乌有,届时便真是回天乏术了。
她只能铤而走险,每隔一段时日便以魂体入他体内净化魔气。却不想魔气侵蚀性太强,久而久之,她便成了这副老态龙钟、丑陋狰狞的模样。
十万年前玉波峰上,她分明亲眼看着魔帝焚尽了肉身,燃灭了魔气,只留下一具不毁不灭的白骨。
没了魔骨的魔帝,如何能复活?
“不可能……不可能啊!”她惶恐不安地摇头。
而这方清醒过来的莫书霖茫然地“唉?”了一声,惊了惊:“我怎会在药桶中?”
兀自沉浸在恐惧中的玉波仙尊并未听清他的话。她猛地推开莫书霖,桶中的药水登时飞溅在两人脸上。
莫书霖跌了个措不及防,抬袖抹去脸上的水珠,正要扶着桶沿起身。玉波仙尊伸手就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牢牢抵在桶沿。
她站起身,怒红了眼,朝他吼道:“我杀你不过是替他报仇!你的东西自然要为他所用!”
莫书霖错愕地愣了愣,“师父?”
玉波仙尊怔怔看着他,半晌才回过神,又狐疑地来回打量,试探唤了声:“书霖?”
师父又因魔气的侵蚀而失智了?
莫书霖心中一涩,浅浅笑了笑:“正是弟子,师父没有认错。”
玉波仙尊恍惚地将手掌从他脖子缓缓移到他嘴角,拇指轻轻触摸这弯弯的弧度,一度令她心悦的笑容。
莫书霖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她手腕,渐渐覆盖她整只手背。
蓦地,莫书霖惊觉失态,连忙松开她的手,起身道:“弟子……弟子冒犯了!”
他慌忙转身,就要抬腿踏出药桶。只听哗啦啦声响,玉波仙尊站起身,双臂一揽,从他身后将他拥住。
“书霖……”她将他搂得紧,手臂因方才还未完全褪去的惧怕而微微发颤。
感觉到身后不留间隙贴合的柔软,莫书霖心跳快了许多,两颊涨得通红,磕磕巴巴地问:“师...师父有何吩咐?”
玉波仙尊沉默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问道:“是不是为师的要求,你都会满足?”
莫书霖点点头:“只要是弟子能办得到的,师父尽管说来。”
她将他转过身来,握着他肩头,缓缓道:“这几日哪儿都别去……陪在为师身边,寸步莫离可好。”
莫书霖却是不满地说道:“过了如此长久年月,师父却还怀疑什么?师父为救弟子才会毁去容貌,弟子的命是师父的,莫说几日,就是此生,弟子也愿伴师父左右。”
他的话语轻缓,却字句如誓言,重重凿在了她心坎。
玉波仙尊轻轻靠在他怀中,闭眼将泪敛入眼底。
可你不知为师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妄为仙!
你也不知,我们时日许是不多了……魔帝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既然敢现身,我们便是无路可退。
如今这副身躯也的确无力再逃,只能放手一搏。
***
天武城,白氏村。
深夜微凉,静谧安详。
正熟睡的容絮眼皮动了动,外面似有动静。她翻个身正要继续睡,就被飘出镯的伏灵给喊醒了:“屋外有人!”
容絮挣扎着揉揉眼,还是惺忪之态。
伏灵施法,平地刮起一阵风,猛地将门推开。就听噗咚一声,有个东西顺着门板滑落在地。
“是池玉!”飘过去的伏灵大喊:“他情况不妙!”
容絮顿时睡意全无,赶忙跑出去,借着月光一瞧,果真是他。
见他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容絮忙蹲在旁侧,喊了两声,他无半点反应。
容絮指头探他鼻端,这才发觉他身上凉得似寒天落的霜,游丝般的气息难以捕捉,就连心跳脉搏也异常轻微。
白天还好端端地,怎么突然成了这要死不活的样子。
“得喂他血!”容絮背起他就往房内跑去。
待将他放在床榻,容絮划破手腕放在他唇上。鲜血滴落在他唇间,又从他嘴角滑落,没入脖颈。直到将枕头染上一大片血迹,他却一滴血也未食入口中。
容絮着急地将手腕用力地贴在他嘴上,可他依旧没有吸.吮的动作。
“他太虚弱,醒不过来就吃不进去血,吃不了我的血就再也不会醒来啊!这……这如何是好?”容絮急得语无伦次。
伏灵却是神色复杂地将她一看,默在一旁并未出声,瞧着似乎不太担忧。
眼看他气息越发虚弱,苍白的脸更显得死气沉沉。容絮顾不得是否会伤到他,一只手掐住他双颊,使劲捏住,挤出点缝隙。另一只手两指一掐,扎破食指,刚好伸到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