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2 / 2)

盛世权宠 陶夭夭 2367 字 17天前

这时,不知何处带起的掌风,吹得鲛人腰间细小铃铛叮铃作响,清晰地传入宋清欢耳中。宋清欢猛然回神,神色一凛,见面前沈初寒的容颜再次变得清晰,嘴角冷意更甚,漆黑如墨玉的眸中满是讥讽之色。

她身子一激灵,怒火喷涌而出,咬咬牙,伸出左掌朝沈初寒胸口拍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传来,沈初寒似乎并无防备,生受了她这一掌,身子踉跄一下。

宋清欢泄了恨,明明应该高兴才是,可她却觉得头越来越痛,几乎要炸裂开,心脏开始莫名的绞痛,眼前景象开始出现重影。

她甩甩头,正待看个仔细,忽觉鼻端一阵刺鼻的辛辣味钻入。

那股辛辣味直冲天灵盖,激得她身子一抖,脑中蓦地清明起来,眼前笼着的那层薄雾渐渐散去。迷茫地眨了眨长睫,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焦急的沈初寒,眸色通红,手中正拿了个小巧的白玉瓷瓶放在鼻端给她闻着。

宋清欢伸手抚了抚太阳穴,呆呆地看着尽在咫尺的沈初寒,脑中一片混沌。

沈初寒脸上的焦急之色不似作伪,可方才那森寒可怖的神情和语气,却又那般清晰,不断在脑中回荡。

“阿绾,你快醒醒!”见宋清欢眸中迷雾散去些许,沈初寒一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神色焦灼。“你出现幻觉了,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都是假的!”他语声沉沉,眼底有浓得化不开的暗色汹涌。

幻觉?

宋清欢面上现迷茫之色,呆呆地眨了眨长而浓密的睫羽,凝望着沈初寒。

这时,清悦的铃铛声再度传入耳中。

宋清欢眉头一皱,眼前的幽深浓雾再度袭来,沈初寒的面容又变得扭曲和狰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幻觉了。

难过地抬起双手抱住头,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见她如此,沈初寒神情冷厉,星眸含煞,似明白了什么,松开握住宋清欢肩头的手,袖中手指微动,左右手同时朝两旁一拂。

只见两道凛冽寒光从他袖中飞出,一一掠过两旁的鲛人长明灯,腰际系着的银质铃铛应声坠地,一路直到尽头。

清悦的铃铛声戛然而止。

沈初寒将宋清欢紧紧搂入怀中,在她耳边焦急地一遍遍宽慰,“阿绾,深吸一口气。你看到的都是幻觉,都是幻觉,我在这里,你不要怕。”

听得耳边沈初寒温和轻柔的语气,宋清欢下意识照做,深吸一口气。方才那股辛辣刺鼻的气味再次传入鼻中,脑中迷雾渐渐散去,理智开始渐渐恢复。

她抬头,看清了沈初寒面上的焦灼神情。

使劲晃了晃脑袋,终于,眼前的沈初寒再未出现那种森冷讥讽的神情。她皱了眉头嘶哑开口,“阿殊,发生什么事了?”

“阿绾,你出现幻觉了!”沈初寒声线低沉,眼底是浓浓的心疼。

宋清欢抬手抚上他的眉眼,一一抚过,触手微凉。此时的沈初寒才显得如此真实,眼中的绵绵深情和灼灼焦色绝非作假。

她渐渐回了神,凝眸一思忖,似明白过来。眸色一敛,接过他手中白玉瓷瓶,放在鼻端再度深吸一口气。

这一次,脑海中仅剩的混沌终于散去,眸色终于恢复澄澈通透。

“阿殊……我……”

尚未开口,沈初寒却长吁一口气,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在其额上印下一吻,如释重负的语气,“阿绾,没事了,都过去了。”

宋清欢虽已回神,可方才那种锥心刺骨的绞痛和绝望感仍在心底缠绕,身子抖了抖,紧紧回抱住他,感受到沈初寒身上传来的温度,一颗揪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沈初寒不会骗她的!

眼角余光往旁一扫,见两侧的墙壁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壁画?分明是在那长明灯的香气和铃铛声响的作用下产生了幻觉……

她抱着沈初寒的手越来越紧,恨不得将他揉入血肉之中方才心安。

这时,突听得耳旁有砰砰之声传来,眸色一凛,抬眸扫去,却见不远处的流月正跪在地上,不住地朝前方磕着头,额上已渗出斑斑血迹。

目光朝旁一扫,见慕白、玄影和尹卿容俱是神情古怪,手在空中乱舞,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眸色一沉,从沈初寒怀中退出。

沈初寒虽已将长明灯上悬着的铃铛击落,但空气中漂浮的幽香还在,流月他们这般模样,显然也陷入了幻觉中,还未恢复清醒。

看一眼沈初寒,举了举手中的白瓷瓶,“我去给他们闻这个。”

脚下还未动,沈初寒伸手取过那白玉瓷瓶,“我来。”话音未落,身影已滑出几尺远,快如流星,将瓶子放在几人鼻端,一一让他们闻了瓶中气体。

宋清欢在一旁紧张瞧着,见几人闻了瓶中气体后,眼底幽深浓雾渐渐退去,方舒一口气。

那白玉瓷瓶中装的是她特意调配具有挥发特性的液体,打开瓶塞之后,其挥发出的气味辛辣而刺鼻,对于普通迷药来说都能作解药之用。

他们得知要下墓夺取苍邪剑之后,便做了万全的准备。每个人身上都带了常用解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竟真派上了用场。

此时,流月他们嗅得解药,铃铛声又止,眼前的幻觉渐渐消退,动作神情皆恢复常态,不解地抬眸看向沈初寒。

宋清欢见他们恢复正常,不由舒一口气,刚待张口解释,忽觉脚下有些异样,似乎地板在动一般。经历了方才那种逼真的幻境,宋清欢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沉了脸色低头朝脚下望去。

可这一次,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脚下地面开始朝左倾斜,身后墙壁也开始朝两边裂开,缝隙越来越大,里头只有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

地板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所有人的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倾斜,脚下越来越难以站稳。

幽幽光芒下,她已分不清此时所见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心内一慌,从袖中掏出自己所带的解药,打开放在鼻端深深嗅了嗅,然后再度睁眼瞧去。

却不想,尚未看个明白,脚下却是一滑,身子朝墙壁上裂开的缝隙中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