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寒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宋清欢,也没有多说,伸手将苍邪剑重新插入剑鞘,然后放回了剑匣。
又抬头看向亭子口站着的流月,开口一唤,“流月,把苍邪剑拿回去吧。”
流月本来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闻言回了神,忙不迭应了,双手接过剑匣,有些迟疑地看了看两人,“殿下,王爷,不知把这剑放哪里好?”
方才宋清欢和沈初寒的话她可是听了个全部,自然知道这苍邪剑是上玉衡岛的关键之物,哪里还敢随便乱放?故而十分谨慎地开口请示他们的意见。
沈初寒似乎并未料到她会问这话,眉尖儿一蹙,“先前是放哪里的?”
“先前……先前是压箱底的。”
“唔。”沈初寒应一声,扬了扬眉梢,嘴角一抹佻达的笑意,“既如此,那便继续压箱底好了。”
流月的眼睛登时睁得老大,有些迟疑地看一眼宋清欢。
宋清欢笑,整个寒王府都固若金汤,别说是压箱底了,便是就放这凉亭里,也没有人能将苍邪剑带出寒王府。
“就按王爷说的做吧。”她清清泠泠地看了口,看向流月的眉眼弯了弯。
流月只得收回吃惊的表情,咽了咽口水道,“是,奴婢这就去做。”说着,福身一礼,捧着剑匣离开了凉亭。
目送着流月出了凉亭,宋清欢便又眸光转向沈初寒,“阿殊,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忙?刚刚一时激动,贸然叫了你回来,也不知有没有打扰到你?”
沈初寒凝视着她,嘴角挂着浅笑,“没关系,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今天就不出去了,在家陪陪你。”
见他神情清隽,眸光温柔,宋清欢便也没有多说,在他怀中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懒懒开口道,“阿殊,听说前几日昭帝在宫里晕倒了?”
沈初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微冷,“是啊,他晕倒的时候,旁边还就只皇后一人,可当真省了我不少功夫。”
宋清欢最近没怎么去关注宫里的事,因此也是刚刚知道这个细节,闻言微微一愣,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似笑非笑道,“那她可真够运气不好的,看来上天都在帮我们啊。”
昭帝突然昏迷,皇后是唯一在场的人,只要他们稍稍在宫里推波助澜一下,皇后的处境,可就有些微妙了。
而这,正是他们想要的。
“没想到……子舒的药这么快便起了作用。”宋清欢笑意未减,躺在沈初寒怀中,把玩着他落在胸前的发丝。
只很快想到什么,一顿,略有些担心,仰起小脸看着沈初寒,“阿殊,太医不会查出吧?”
沈初寒笑,眸光清澈如许,不甚在意,“子舒的毒药若是这么容易被查出,他那个圣手医仙的名号,怕是就该易主了。”
宋清欢眼角一曳,“人家是医仙,又不是毒圣。”
沈初寒眼瞳微狭,低了头看来,寒凉气息缠绕在宋清欢周身,“阿绾这是在……替子舒说话?”
“没有没有。”宋清欢忙摇手否认。
谁不知道沈初寒是个大醋坛子,莫名其妙的飞醋他也能吃,这种时候,她才不要引火上身呢。
怕沈初寒再说起这事,忙转了话题,“那个……昭帝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昭帝的身体情况,决定着他们下一步棋该什么时候走。
“最多还能再撑十来天,到时候,毒素入体,病入膏肓,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说起昭帝,沈初寒的语气冷了冷,瞳底深不见底,缭绕着浓浓黑雾。
十来天?
宋清欢暗惊。
这进度,倒比她想象得还要快一些。不过,沈初寒体内的蛊毒拖不得,萧贵妃和君熙也不可能一直住在城郊宋府闭门不出,只有解决掉了昭帝,他们才有精力去解决这些问题。
想到萧贵妃,宋清欢神色柔和了些许,“母妃最近怎么样?”
因为昭帝一直没有撤走监视他们的锦衣卫,为了不在这节骨眼上横生枝节,他们只偷偷去看过萧贵妃几次。到现在,距离上一次去宋府已经大半个月的时间了。
“嗯。”沈初寒点头,“上次让子舒去替母妃瞧过了,主要还是在地宫生活久了气血不足,身子较虚弱,其他倒没什么大碍。子舒替母妃开了药,这些日子一直在服用,身体已经好了不少。”
“这就好。”宋清欢微舒一口气,“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去看看母妃?”一顿,眸光落在沈初寒面上,“昭帝的事,你同母妃说了吗?”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沈初寒语声微沉,视线与宋清欢交汇,笑笑道,“这两天我安排一下,我们去看看母妃,顺便……将昭帝的事告诉她。”
宋清欢乖巧地“嗯”一声,“那我这两天准备准备。”
对于昭帝,萧贵妃心中大概是恨之入骨吧,只是不知道听到昭帝中毒的消息,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
沈初寒果然说到做到。
过了两日,一大早,宋清欢和沈初寒就乔装打扮出了门。
确认身后没有锦衣卫跟上来之后,两人便上了停在不远处小巷中的马车,由玄影驭车,往城门处驶去。
日头渐出,城门处人来人往,马车很快便驶出了城门上了官道。
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宋清欢挑帘一瞧,宋府到了,
下了车,从偏门进了府里,云歌很快得了消息出来迎接。
“殿下,王爷,夫人和少夫人都在后院,两位这边请。”云歌笑意盈盈地朝沈初寒和宋清欢行了礼,请了两人往后院走去。
到了萧贵妃住的院子,刚一推开院门,就见到了在院中紧张踱步的萧贵妃,旁边还有牵着宋念的君熙。
宋念如今才一岁多,却聪明得不得了,不仅早就能走路了,会说的词语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