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出口,却带了浓浓了哽咽。
“师侄……”
“闭嘴!”
林承弈抬袖抹了把眼睛,了一会儿,继续前进。
又沉默了一会儿,天枢子忍不住仰头往后看,只能看到林承弈有些佝偻的身形,不知道怎么,心中竟然涌出些悲凉来。
“你大可以将我放下,只带着这小魔头,要轻松得多。”
“让你闭嘴!”
林承弈又冷冷的喝了一句,带着少年的倔强,“你是玄天宗的传功长老,自然要带回玄天宗听候发落,我不会将你放在这山里,喂了豺狼野兽的。堂堂玄天宗的长老,最后竟然成了野兽的填腹之肉,传出去还不得让道友们笑掉大牙。”
也许是阿槿误打误撞的那一指将他气海中的浊气打散了大半,也许是林承弈小小的倔强的身影触动了这位古稀之年的道士,知道不管如何,自己此番回玄天宗再无幸理,却竟然没有生出要脱这两人陪葬的心思了。
看着林中苍翠,满是生灵的味道,天枢子缓缓将自己那只苍老的手举到眼前,几十年的过往一一呈现在眼前,忽然有些迷茫,自己已经是天下第一大派玄天宗的传功长老,为什么,还不满足?
变得更强又能比现在多得到些什么?
沧桑的一声长叹,叹自己的无知,与醒悟太晚。
手中白光一闪,幻化出一个玉坠,在阳光下通透莹白,玉坠两面各刻着一字,“丁”、“元”。
天枢子最后看了一眼这枚表明着自己在人间修真界尊位的小小玉坠,而后道:“我的腰牌,你拿去吧。”
林承弈步子一顿,愣了许久,才缓缓转身看着身后担架上的人,那人已经抬不高的手中,颤巍巍却执着的举着一个玉坠。
“你……”嗫嚅着,竟然有些哑然。
“与其死在这林子里,我更希望,我死在玄天宗。”
天枢子那一双深陷下去的眸子里,此时难得的竟然有了几分清亮,“我还是很想,回去看看的。”
其实若不是因为昨夜林承弈碰巧正好在沈若槿房间里,天枢子并不打算杀了他,他还是很珍惜玄天宗传功长老的位置的,玄天宗亦是他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林承弈没再多说什么,抬手结果那枚玉坠,按住玉坠上的机括轻轻一扭,玉坠一分为二,一个小巧精致的哨子自中间弹出。
玄天宗内所有的人,都会有这个腰牌,一是表明身份,二是,供门内之人联络之用。
骨哨无声,但是当一个弟子吹响独特的曲子的时候,玄天宗所有的人,都会得到讯息,与这弟子如今的方位。
林承弈的腰牌昨夜混战时掉了,他不曾想,天枢子竟然会将他的腰牌交出来。
无声的曲子带起的联络信号迅速飞跃密林,数百响应接踵而至,带着热烈的狂喜。将阿槿从背上解下来,林承弈才脱力的跌坐在一旁。
“师叔……”
“想不到,如今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