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真诚的人,自然也将朋友看得极重,自己所为,又哪里像是一个朋友了?
看着凰渃冰冷的模样,玄涯心中更痛,他的小女孩呀……
终究是自己自作自受,苦笑了一声,带得脸颊生疼。向着床上的阿槿拱手行了个礼,含混不清的声音里满是寂然落落,“我知道自己此番行事太过龌龊,不值得原谅,多谢阿槿你能够还将我当做朋友,如今将你身上符咒解了,天灵珠业已归还天玄宗,此间事情已了,我也该离去了。”
阿槿一惊,倏然抬头看向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儿?”
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凰渃,玄淡淡一笑,“如今我已不用困守在天池那潭死水之中,天高地阔,自由来去,我等若是有缘,日后自然还有相见之日。”
阿槿如今已经没事了,玄涯心中悬着的那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自己所做之事为人不齿,自己也不齿,待在此地自然羞惭难安,倒不如离开吧,若是有缘,往后终究还会有再见之日的。
拱手朝着众人告辞,哪怕阿槿出言挽留,玄涯到底没有停下,当真走了。
直到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凰渃脸上的表情也不曾变过,只是一言不发,旋身回了剑身之内。
阿塔默然半晌,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抬手帮阿槿掖了下背角,看着少年脸上的惆怅神色叹了口气,柔声道:“别想了,玄涯如今离开也是好事,留在这里让他如何自处?”
阿塔心中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对于玄涯,虽然他所作所为并不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出发点也未必是多阴暗,可是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还是给阿槿带来了莫大的伤害,让他和凰渃如何能够过得去?
看了眼那柄被挂在床头的剑,阿塔眸色沉了沉,“有缘还会再见的。”语意幽幽,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震阳子一直在一旁看着这几人,不曾言语,直到屋中有些压抑的沉默下去,才带着不确定的疑惑问道:“你们方才说,乾元宫?说的可是百年之前的第一大修真门派,昆仑山上的那个乾元宫?”
此事并没有什么不可说的,因此阿塔也不曾隐瞒,点了点头道:“正是。”
说起来,若是乾元宫不被灭门,玄天宗应当也不能够一跃登顶,成为如今的第一大派,它能够崛起的契机,正是昆仑灵脉断绝之后,修真界遭遇动荡,玄天宗稳住了自己山门的灵气,得以保住根基。
震阳子脸上显出微微讶然的神色,他踏入修真这条道路之时,乾元宫已经淹没在历史洪流之中,几十年了。
“方才那位公子,也是你们魔界之人?”
阿塔只摇了摇头,并未多言,阿槿看震阳子仍旧疑惑的脸色,索性接过话头为震阳子解释道:“他是原本昆仑仙山的守护圣兽,白龙玄涯。”
震阳子倏然撑大了双眼,“他……他就是昆仑山上的神龙?”
不怪他如此惊讶,虽然在修真界一直有昆仑仙山上有守护神兽的传言,但是并没有人当真见过,便是在昆仑山上开山立派的修真大派,也未曾听闻谁见过圣兽。
乾元宫之前无端灭门,也无人知晓真相,世人全部都当做是乾元宫行事不端,遭了天道谴责。
昆仑灵脉断绝之后的十年间,也不断有人前往探寻会不会还有挽救的机会,无一不是无功折返,更有甚者,将命也都丢在了那座被冰雪封存的高山之上,可是这些去探寻的人,也从未有人说过见过神龙。
自然不曾见得,那十年,正是玄涯一战之后沉睡的十年。
昆仑圣兽在人间界的修真者心里地位极高,被人推举为无上天道的化身。
震阳子不想今日在自己院中,竟然会见到传闻中的神龙,而且,还是这样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