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当他们俩拉出绳子、暴露在大家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人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麻绳那头,早不见断手的半点影子。绳索的断面相当整齐,像是齐刷刷被切掉的。
可如果只是切断了绳子,他们也根本没听到落地或者落水声——天知道里面的玩意儿把它弄去了哪里。
林柚暗骂了声。
简明佳:“现在怎么办?”
缓出一口气,林柚冷静下来。
“等。”她说。
只要不是毁灭性伤害,时间一到,或者自己有想回来的意愿,自然是会回到图鉴的。
这两分钟着实难熬,林柚摊开图鉴。她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那处空着的卡槽多出一张熟悉的卡牌。
卡面和卡面都没有变,只是这也意味着无从得知它在井下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出了这么一码事,他们更不好轻易下去了。
耿清河:“……现在把这井堵上来得及吗?”
“应该……”卢振杰语气斟酌,“来不及了。”
耿清河哀鸣出声,悲伤地捂住自己的脸。
“大约在翻开石板那一瞬间就相当于触动了山村贞子的封印。”
顾衡毫无负罪感地给他又补上了一刀,“现在再做什么都没用了,找到尸骨兴许还能有点办法。”
问题就是他们现在连本体都捞不上来。
“回去旅馆问问看有没有用得上的?也不用说实话。”简明佳思索道。
林柚心道实在不济只能把事情捅大,借工具和手法更专业的警方之手来办,诅咒再由他们来偷偷解决。
但这法子风险更高也更麻烦,暂时还是先按简明佳说的来。
总而言之,无论哪一种方法都得再回那家温泉旅馆一趟——即便是报警也得问问警局位置和这边的立案流程。
返程要比来时的边走边找快不少,当他们再次回到旅馆门前,简明佳率先掀开了布帘。
“您好,我们回——”
她“咦”了声:“人呢?”
旅游淡季,生意不景气,住店的估计只有他们这几个客人。但就算如此,上一次来到这里时,老板也一直在门口附近守着。
这会儿前台却没了人影,他们四下看看,只得自己走进大堂。
说是大堂,只是个连通两端走廊和楼梯的房间。整家旅馆的规模不大,顶多是比寻常人家的客厅宽敞些罢了。
“你们觉不觉得……”
越往里走,简明佳的神色变得有点古怪,“有点什么味道?”
他们的鼻子还没能完全从腐臭中恢复过来,但听她这么一说,再仔细闻闻——
“血。”
林柚喃喃。
“血腥味。”
“瞧,”顾衡在墙角蹲下,“在这里。”
他指着的地方,溅了一连串喷射状的血迹。
难不成就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杀人案?
这么想着,林柚径直顺着走过去,看到一行歪歪扭扭的、像是被拖行留下来的痕迹。
血痕拖过墙边,而在昏暗的拐角处,能隐约看见那里卧着血淋淋的断肢。
——一截年轻女人的断臂。
“你们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爽朗的声音蓦地在背后响起。
林柚一惊,和其他人同时回过头去。就听耿清河在旁边神情扭曲地低低叫了声“卧槽”。
这家温泉旅馆的老板仍然是先前招待他们时的热情洋溢的模样,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上已被鲜血浸透了的衣服。
他手里拎着把斧头,斧锋上还沾着点肉沫。
“我本来也没想这么早下手的,可是杀意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
“你你你,”耿清河结巴道,“你杀的不会是你侄女吧?!”
“她?她才不是我侄女,我只是借个身份给她而已!”土屋一步步走近,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明显已经神经不太正常了,神情和嗓音都带着种病态的狂热,“但我那么爱她,她就是死了也是属于我的!”
“我本来可以做得很完美,没想到拿个工具的功夫,你们就回来了……我还不想进局子,这样可没法永远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