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见郡主回来有些稀奇:“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兰家不留你用饭?”
郡主小嘴微撅,委委屈屈的道:“人家都没瞧上我,哪里还会留我用饭。”
公主奇了:“不是有皇兄的介绍信?他还敢抗旨不成?”
郡主撇撇嘴:“这些文人最是清高,平川先生是大儒,难道皇舅还能因为他不收我就将他治罪吗?”
“那他也不能瞧不上你呀!他是先太傅的弟子,你也是在太傅跟前学过几年的,太傅都不止一次的夸过你,他这般,岂不是打太傅的脸?”
郡主长嘘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他是觉的我性子不好,想让我收敛一些,可我不想委屈自己。”
公主拉过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宝宝呀,女儿家确实不能太好强,你真该收收性子的。也不是让你忍气吞声,只是行事说话委婉些,别叫人当面下不来台,好不好?”
郡主郁闷了,怎么大家都觉得是她的错,她倒是想委婉呢,可每每碰上那些讨厌的人和事,郡主就忍不住喷火。说到底还是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唯我独尊,皇帝也疼她,她就不想收性子,有这个条件,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不过这次她被驱逐出京,形势比人强,她再也不是以前呼风唤雨的郡主了,下次回去,她说不定真得过段忍气吞声的日子呢。
郡主沉吟一阵:“我知道了,会收敛些的,明儿再去兰家,跟平川先生说说话。”
公主笑着揉揉她的手掌:“好,咱们先用饭吧。”
第二日郡主盛装打扮去了兰家,恢复了她平日里喜欢的红装金钗打扮,与昨日素雅清淡的模样判若两人。
平川先生问她:“可得了什么心得?”
郡主张开双臂道:“先生也看到了,这就是我平日里的打扮,观我这般模样,也能看出我的性子就是热烈张扬的,昨儿那身青衣素钗,我偶尔妆扮一次还行,显得温婉,若让我每日那般,浑身的风采都要被掩住了,也就不是大梁的第一郡主了。”
平川先生看了她许久,末了轻叹一口气:“罢了,你的出身、能力和心性都注定了你不是一般女子,我也没法将你变成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只是皇上既让你跟着我,我总得有所交代,你既改不了,就收敛一些吧,便是做戏,也得演的像样些。”
这意思,便是要收下郡主了。
郡主眼珠子转了一圈,端起桌上已经半凉的茶水跪在平川先生脚下:“多谢先生肯收下思齐,思齐给先生敬茶。”
平川先生并不接,道:“玉树跟了我多年,却也不是我正式的弟子,你要跟着就跟着,拜师就不必了,我并教不了你什么。”
郡主还保持着端茶的姿势:“当年我跟在太傅身边,太傅也是这般说辞,我长到这么大,先帝教我启蒙,太傅教了我四年,今上带我到现在,自己又自学了些,学成如今这般杂乱模样,说到底也就是没有正式的先生,先生既愿意带我,便收下我吧,有了正式的师徒名分,先生管教我也方便。”
大概学识渊博的人都不会轻易收徒,先太傅只有先帝和平川先生两个徒弟,教先帝是职责所在,后来的郡主也是受于皇命,只有平川先生是凭学识人品被先太傅收下的。如今平川先生也是这般,连一手带大的兰玉树都没正式收徒,更何况半路杀进来的郡主呢。
平川先生轻捋美髯:“你要拜我为师,可没那样容易。”
郡主站起来把茶杯放在一边,正襟敛息道:“但凭先生考核。”
“可擅棋艺?和玉树手谈一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