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墨生将牙一咬,猛的张口大叫一声,一道血箭喷出。血箭出去时突然化成漫天的红点,形成古怪的图案。那剑气为之一滞,瞿墨生飞退的身躯趁机如闪电一般飞窜出去,一掌无声无息的落在闻人龙身上。
他计算得妙,出手也正是时候,可闻人龙又焉能叫他击伤?身形一软,整个人突然间好像变成了一堆烂泥,将瞿墨生的手掌深深陷住了。
瞿墨生大吃一惊,失声叫道:“化体魔功!”运足功力,手掌拼命的向后扯。闻人龙“哈哈”一声大笑,肚皮忽然大鼓,一股劲力沿着瞿墨生的手臂传入至后者的全身,将后者震得颤动起来。
不虞,瞿墨生颤抖了三下之后,忽然脱出了闻人龙的控制,电也似的逃逸。不等瞿墨生消失在夜色中,闻人龙手中的宝剑虚空一斩,想在瞿墨生身上留下一些痕迹,但瞿墨生既然看出他武功比自己高出一截,为了逃命,焉能不施展全力,顿时,人化作一道光影,瞬息消失得无影无踪,闻人龙的那一剑险些斩中了他的肩膀。比之莫问天,他虽然没有中剑,但身上所受的内伤比莫问天还要重。
“闻人龙,你等着,瞿莫改日再来找你算账!”瞿墨生说这话的时候,人已远在数里开外。
闻人龙要追的话,当然也不会落后半步,只是他接连打伤,惊走两大高手,心底颇为得意,又怎会去追?将身一晃,人已划空落在原先所站立的地方。这时,场中一处的地面已不是先前那样完好,坑坑洼洼的,最大的坑洞竟深达一丈五尺。广场的地面都是用坚硬的巨石铺成,能将它破坏成这样,力量之大,的确够恐怖的。
太虚殿的那二十多个高手在瞿墨生去后,大气也不敢吐一声,悄悄离去,飞鱼帮上下连望都不望一眼。飞鱼帮这次来的目的,并非大开杀戒,闻人龙之所以会找上瞿墨生,那也只是一个临时的决定而已。
那四个宫装女子直到此时才缓缓地飘落至地,软轿上的南海如来对刚才的激斗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抬起一只手臂,纤纤手指点动,忽然落向一处,道:“正天教来人中谁做得了主?”
话声刚落,只见一个身穿长衫的高壮汉子走出来,道:“在下独孤雄天,可以做得了主。”
南海如来道:“独孤九天是你什么人?”
独孤雄天道:“他是我的师父。”
南海如来轻笑一声,道:“好,你们正天教的人走吧。”
独孤雄天本以为她是找麻烦的,谁想竟是半点不为难,不禁呆了一呆。
南海如来看出他的心思,语声微微一沉,道:“你别会错了意,本帮现在不找你正天教的麻烦,并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本尊有一句话要你带给独孤九天。”
独孤雄天心中虽然恼怒她直呼师父的名讳,但此时此刻又怎敢与她翻脸,只得老老实实的道:“请说。”
南海如来道:“你回去告诉你师父,就说本帮已被皇上封为武林总巡师,掌管整个武林的生杀大权,绝不容许任何门派的存在,叫他半年之内到我南海总舵听封。若然不来的话,休怪本帮要你正天教上下鸡犬不留!”说到最后一句时,身上透出一股杀气,群雄心头均是一寒。
独孤雄天想了想,道:“尊驾的话,在下一定带到。本教可以离开了吗?”南海如来挥了挥手,示意可以离去。
独孤雄天并没有立即率众离去,而是抱拳朝群雄转了一遍,大声道:“从明日起,武林只怕即将大乱,望各位好自为之。敝教既然被称为天下第一教,绝不会见死不救。如果哪位朋友觉得敝教尚有能力屹立话,尽可以来找家师。”顿了一顿,目光一扫,道:“钟前辈,雷前辈,曹大人,请恕敝教先走了。”
钟子丹面上苦笑一声,道:“我等招待不周,贵教能走的话就请走吧,请代钟某向令师问候一声。”
独孤雄天忽然饱含深意的道:“钟前辈,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老多多保重。”
钟子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长叹一声,道:“钟某的时日本来也已无多,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独孤雄天再也不发一言,第一个离开了。他一动身,正天教的其他人也随之而去。朱笑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只见他先是朝钟子丹拱了拱手,道声:“钟兄保重。”这才走在队伍最后。
忽听一人喝道:“朱笑白,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帮帮主,连礼都不施一下吗?难道你忘了你的师父是什么人?”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正天教的人火起,许多人怒道:“你飞鱼帮休得猖狂,大不了今日就与尔等拼个你死我活。”
朱笑白将手一举,道:“大家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乱了方寸,朱某好歹也是一个圣使,谅他们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正式与本教撕破脸面。”看向喝叱自己之人,也就是飞鱼四老中的老大詹华吉,道:“阁下听清了,家师生前是白莲北宗的人,并非你南宗之人,而朱某早已脱离白莲北宗,加入正天教好几年,与白莲教再无半点干系。朱某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说完,朝南海如来微微行了一礼,道:“朱某这一礼是看在家师曾经乃白莲一脉的份上,并非为了别的。”
南海如来淡淡一笑,道:“好,很好,你走吧。”她这一发话,飞鱼帮谁还敢多嘴,朱笑白自是大摇大摆的与正天教的一干人等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