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精彩绝伦的一幕, 男孩们。”如同丝绸般丝滑的声音从楼梯后面传来, 黑暗的楼梯拐角后面走出一个人,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准备该怎么向你们的父亲解释我所看到的一切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那儿, 脸上的表情就像他往常一样居高临下。他手上拿着一瓶大概是生肌药水的东西,从他的表情来看, 他已经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了——比如足够他从头看到尾的时间。
“我的建议是您大可以什么都不说, 先生。”斯科皮平静地转过头, 就好像早就知道了斯内普在那儿似的(事实就是如此)丝毫不慌张地说, “或者把这个解释为青少年的冲动。”
“性冲动?”
“没那么深远。”斯科皮喷了喷鼻腔音, “我不太想不礼貌,斯内普教授,可是我不得不说,我现在足够心烦了——明天最好天不亮,我是说,我暂时没办法在光天化日之下面对罗恩韦斯莱或者德拉科马尔福之中的任何一个。”
“恕我直言,德拉科恐怕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等他走回马尔福庄园的宴会上,发现那里‘居然’还有一个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妹妹时,他就会发现不对了。”斯科皮略微嘲讽地说, “我曾经无数次撞见他俩贴在一起接吻,那效果,啧啧, 绝对比您今天看见的这个更加瞎狗眼。”
斯内普沉默片刻后, 难得耐心了一回地解释道:“我必须提醒你, 男孩, 在巫师贵族看来,接吻什么也代表不了——包括格林格拉斯,就我目前能得到的信息来看,格林格拉斯和马尔福还是完全独立的俩个姓氏。至于韦斯莱……就如同你所说,他今晚不过是一个喝多了发酒疯的疯子而已。”斯内普说着顿了顿,忽然满脸微妙,“而且用不着你想着怎么面对他,但凡对今晚稍稍有一点印象,恐怕等他清醒了之后都会好长一段时间内对你绕道走。”
圣诞节大酬宾……斯莱特林院长难得的耐心和和蔼可亲让斯科皮有点儿受宠若惊地愣了愣:“真了解啊……”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是我的学生,而我也确实教了这个蠢货五年了——虽然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恐怕连最简单的清洁药剂也做不好。”斯内普不屑地说着,一边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看样子是决定这场对话。
房门推开了,里面几乎立刻响起了西里斯轻快的声音:“谁是蠢货?”
“你是。”魔药教授大步走进房间中,毫不犹豫地说,“我离开之后你甚至没有让他们这些闲的没事干的谁开一开窗户,蠢狗,我还以为你至少对瘟疫魔咒有一点了解。”
“好了,我只是忘记了亲爱的。”西里斯眨眨眼,就算已经不年轻了,可是自从沉冤得雪后的滋润生活让他看起来还像个年轻的小伙子似的那么英俊,他转向他的教子,“哈利,去把窗户打开,你们的魔药教授说得对,瘟疫魔咒的传染病毒不会因为简单的魔咒停止就彻底消失。”
“可是我们都没事,西里斯。”哈利作为听话推开窗户的那个人被雪花和寒风毫不客气地糊了一脸,忍不住抱怨。
“那显然是因为马尔福是个菜鸟。”接过魔药教授递过来的魔药,不顾后者不满的目光,魔药助教撬开罗恩的牙齿,边给他灌药边头也不抬地说,“他的魔力不够,黑暗气息也不够重,这大概是还没有成年的缘故——真正的瘟疫魔咒非常可怕。”
“到什么程度?”赫敏有些感兴趣地问。
西里斯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一夜之间毁掉一个麻瓜村庄。”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这是我亲爱的弟弟离家出走之前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将空药品随手一扔,西里斯站了起来,“然后他就去投靠了黑魔王,可笑的是,我们全家都支持他这么做……除了我,事实上,就这一点来看,我想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他。”
“你确实没有。”斯内普变得有些冷漠——看来在这个问题上,他始终跟西里斯的意见难以统一,“在你想起来原谅他之前他就死了——而你的这一辈子还长的很,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我不认为他有什么苦衷。”
“你之前也不相信我确实在为凤凰社工作。”
“可是你是活生生的人,而雷古勒斯确实已经死了。”西里斯斩钉截铁地说着。
斯内普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你只需要走到仓库去,跟那副画像来一场稍微正常的对话,恐怕你就能得到当年的真相——甚至邓布利多也建议你这么做。”
“邓布利多……啧,你知道有时候他的脑袋并不是那么清醒……”西里斯嘟囔着,斯科皮注意到,哈利波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能更加地同意他的教父了,如果允许,俩个人说不定可以抱着在一块哭会儿,西里斯叹了口气,“而且你知道她已经不在那个画像里了。”
“哦,西里斯……你去看过?”赫敏小心翼翼地问。
“我去看过,赫敏。”魔药助教坦白地回答,“而且不止一次,我想问的问题太多了,虽然我不认为那个疯婆子还能正儿八经地回答我,可是我想知道关于那个永久黏贴咒,你知道,我始终不能理解……”
“画像正对大门从风水学上来说不太合理。”始终沉默的斯科皮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不过我踩当你和雷古勒斯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布莱克夫人每次都会在门口迎接你们?”
“迎接雷古勒斯。”西里斯满脸嘲讽,“我只是顺带的,因为霍格沃茨只有那一趟列车。”
“总之你也在。”斯科皮耸耸肩。
“又有什么联系?”
“布莱克夫人去世后,布莱克老宅算是正式荒废了下来。我猜她让家养小精灵把自己的画像挂在门廊尽头,只是为了能有一天再一次看见那扇门被推开而已。”斯科皮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个不太自然地表情,“她在等你们回家,布莱克教授。”
房间里忽然变得很安静。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到了西里斯的身上,他坐在罗恩旁边的沙发上,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了——无论是不是真的,斯科皮的话给他的打击恐怕比当年在魔法部被判刑压入阿兹卡班的刺激更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