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恒声气儿都颤:“老……老鼠……”堂兄救命!我不小心上了柏十七这艘贼船!
柏十七放轻了脚步悄悄往里摸,赵子恒惊魂未定,趁她往前走的功夫悄摸往外退,却被她迅速拖了回来:“你跑什么呀?”
赵子恒这次不装了,哭丧着脸恨不得求饶:“兄弟,那可是老鼠啊,我这辈子最怕的东西,你想抓自己去,别捎带上我成吗?”
柏十七呆了一下:“你怕老鼠?”
赵子恒疯狂点头,都要让柏十七怀疑他脖子上装了机关,特别有节奏。
“那你觉得……堂兄他怕老鼠吗?”
“应该怕的吧?”那玩意儿贼恶心,吱吱叫着什么都咬。
赵子恒警惕的看了她一眼:“你要做什么?”
柏十七笑眯眯很好说话:“不做什么呀。”
赵子恒才不信她的鬼话,不做什么你没事儿跑底舱捉老鼠玩儿?闲出毛病来了吧?!
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柏十七要做什么,只想迅速离开。
“十七啊,”他咽口口水:“我现在……能出去吗?”
柏十七本来也没准备让他帮忙,娇气的公子哥儿哪里干得了这活计?
她大手一会就赦了赵子恒:“你去门口替我把风。”
两刻钟之后,柏十七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兜从底舱出来了,赵子恒在舱门口借着昏暗的光隐约瞧见那布兜不住蠕动,面色惨白直往后退:“十七,你……”
柏十七似乎对自己此次的战果不太满意:“找半天才捉了五只,有点少啊。”
赵子恒要跑,被她提着小布兜拦住了:“别跑啊子恒,还要求你件事儿呢。”
甭说一件,十件八件他都答应!
赵子恒现在真觉得当初与柏十七相识,挨了一顿揍都是轻的,若是当时她捉一堆老鼠,吓也吓死他了。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咱们兄弟客气什么?你说吧,一百件我都替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柏十七展颜:“你一会去堂兄舱房门口,不拘用个什么法子,把舒长风支开!”
赵子恒现在觉得,任务比较艰巨啊。
他支开舒长风不难,可是等回头被堂兄发现两人串通做坏事,不得扒了他一层皮啊?
“你做是不做啊”
柏十七恶质的拿小布袋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赵子恒立刻不犹豫了:“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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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咎靠在轮椅上,抱着本书发呆,满脑子都是柏十七那双泡的水汽朦胧的眼睛,明显泡透了犹如水蜜桃般的脸蛋,还有跟赵子恒牵着的手。
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前,他尚冷静自持,至多觉得这是个糟心的小子,顽劣的不成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导上正途。
但是糟心的小子变成了糟心的姑娘,感觉就有点复杂了。
他常年练武,五感要比常人灵敏,即使发着呆,也能听到门口低低的说话声,仔细分辨是赵子恒跟舒长风的声音,然后有脚步声远去,也不知道赵子恒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片刻之后,他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到了舱门口,便朝后一靠做沉睡状,将书扣到了胸口,眯缝着眼睛想要看看——先是门口悄悄探出来半个脑袋,迅速在舱房里扫了一圈,发现他睡着,大喜过望,又缩了回去。
赵无咎:这糟心的孩子要做什么?
一只皱巴巴的爪子提溜着一只活蹦乱跳的老鼠悄悄被放进了舱房,紧跟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五只老鼠久在阴暗潮湿的底舱生活,骤然被放进明亮的环境之中都很不适合,睁着绿豆眼四处观察,本能驱使它们直奔着黑暗的地方去藏身。
赵无咎甚至听到了门口柏十七压的极低的坏笑声,眼缝里瞧见偷偷探进来瞧热闹的半个脑袋,头发都还没干,无奈的叹气,睁开眼睛随手从桌上果盘里抓了五颗核桃扔了出去,五只老鼠应声而毙!
柏十七:“……”
柏十七呆若木鸡!
——说好的堂兄怕老鼠呢?
不是应该吓的嗷嗷叫吗?!
——说好的堂兄是文官呢?
谁家文官随手拿个干果就能当暗器?!
她呆呆看着舱房内地板上五只死老鼠,还有砸过老鼠竟然还没碎,滴溜溜滚走的五颗核桃,震惊的连把脑袋 收回去都忘了。
赵无咎面色严厉,犹如她前一世打碎玻璃学校那位面沉似水的教导主任,用冷冰冰的声音说:“进来——”
她还记得那时候颤抖的腿肚子,以及惴惴不安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淘气了这么多年,头一回感觉到了棘手。
——她家柏帮主再狠,也有底线的。
柏十七那一瞬间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可惜才迈出一步,赵无咎就又握了两颗核桃在手里,用威胁的声音说:“敢跑试试!”
地上五只老鼠死状凄惨,脑浆子都被砸出来了。
柏十七觉得后脑勺发凉,提起脚尖蹭了进去,挤出个勉强的笑意:“堂兄——”
赵无咎:“过来。”